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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兄弟情的一切想象,都在《似火流年》

2023年11月24日 文/ 元梦梦 编辑/ 李 肖

年代的真实感、生活的真实感、人物的真实感,都在《似火流年》中呈现了。

作者|元梦梦、编辑|李 肖

久别重逢,兄弟见面,没想到上来就是一顿爆捶。

打人的那位,一边打一边说“你不是死了吗,六年了,六年了……”;被打的那位,抹抹嘴角,突然笑了,露出带着血丝的两排牙齿,然后,俩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多年的感情,就在这拳打脚踢的过程中,释放了出来。

正在优酷独播的网剧《似火流年》,演到了彪子见到了“复活的”磊子这一幕,两个人的心情都是五味杂陈,但无需多言,一句“兄弟”,解释了所有。

这样的情感浓度,懂得人都懂。背景音乐响起,伴随着“人生漫漫路远梦长”的歌词,命运起伏、时代变迁,一笔勾勒。

《似火流年》讲述了八十年代,五个年轻人关于命运的不同选择的故事。时代洪流中的变革故事是精彩的,但将变革发展作为故事背景,将人物命运作为主题,在创作上又是不容易的。

然而,该剧一经播出,就因为其中的兄弟情谊、真实质感出圈了。剧集抓住了时代变革中的人物特点,将主题寄于人物群像刻画之上,且从美术和造型上精准复刻了那个年代,使故事的呈现完整而动人。不得不说一句,是兄弟就一起来《似火流年》。

过命的交情

故事发生在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不久,旧的生活还在,新的事物冲击而来,新旧交替中产生了巨大的洪流,让人们在时代中选择和浮沉。

一开篇,镜头给到燕阳市火车站,仿佛一个时光穿越,就这样回到了40年前。

在这座极具年代特色的火车站前,油滑又市井的张鹏(甘昀宸饰)为了拉活儿不择手段,竞价越来越低,与人起了冲突。

他的兄弟徐卫彪(韩东君 饰)坐在车里,看到兄弟要吃亏,当场拿出锤子就要动手,脾气火爆一点就炸。

与这两个人相比,口述视角的林志华(张耀宇 饰)就显得格格不入,他比留级的徐卫彪和张鹏年纪都小,学习好、情绪稳,性格理智,遇事爱思考。

三兄弟临近毕业,无所事事晃晃荡荡,穿牛仔裤学港台造型,去录像厅看港片,没事拉活儿赚钱,一言不合就开打。高情商的说法是那个年代最典型的社会青年,低情商就是街溜子。

而后他们结识了打地下黑拳的汪磊(贾弘逍饰),又多管闲事地救了城南大佬忠二爷的儿子忠余楠(张宥浩饰),五个人成为“兄弟”,有“五虎”之势,是过命的交情——兄弟有事真敢玩命那种。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青春的荷尔蒙无处安放,幻想自己是大英雄,只要有机会就要为兄弟出头讲义气。仿佛只要戴上墨镜、穿起风衣,就能成为他们心中向往的香港电影主角周润发,上演一出《英雄本色》。

很快,街头的兄弟就卷入了真正的江湖危机。

心狠手辣的贺尔清(刘洋 饰)出现,行事毫无底线,他的手下零钱在清退钉子户的时候害死了汪磊的母亲。汪磊决定报仇,又不想连累兄弟,决定孤身去杀零钱。兄弟们得知此事,徐卫彪第一个冲过去帮助汪磊,但等兄弟们赶到,零钱已经死在珲儿手下,彪子和磊子百口莫辩。

贺尔清

于是,五兄弟遭到了贺尔清的报复。忠二爷不敌压力,决定放弃儿子的兄弟将他们交给了贺尔清。但贺尔清不讲信用,他为了自己的面子派人活埋四兄弟,又为了抢地盘,带人上门杀了忠二爷全家。出逃去救四兄弟的忠余楠虽然逃过一劫,但他家破人亡,失去一切。

如同小朋友们闯入了大人的世界,本来只是热血青年小打小闹,却撞进了腥风血雨,残酷世界给他们上了一课。

忠余楠、林志华被绑架,徐卫彪不顾自己不顾后果的去营救他的兄弟,但最终结果却是忠余楠丧生,徐卫彪入狱,张鹏南下,汪磊远走。

五人组各奔东西

生离死别,兄弟四散。青春的迷茫和莽撞,在时代变革中走向了最残酷的一种后果。

忠二爷及他身后的老江湖组成了“万和堂”,想要创造一种能在他们掌控之内的秩序。贺尔清曾经被出卖,归来复仇只想要创死所有人,毫无底线无恶不作,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五兄弟则对此一无所知,仍在懵懂的青春里闯荡,做他们认为值得的事情,为义气付出一切,谁让他们是过命的交情。

义气与意气

再好的兄弟也有走散的一天,相同的起点未必会有同样的落点。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年纪,容易冲动、不知深浅,对世界有自己的直觉判断,却看不到世界运行的秩序,也不知道事件背后的逻辑,只会简单的说对与错。

比如徐卫彪那几个兄弟,因为特别缺钱,所以什么钱都想挣,竟也什么钱都敢挣。帮助黑心地产商去驱赶钉子户,拿刀恐吓住户逼人搬家……当他们发觉这件事不对的时候,又会反过来把开发商揍了。但他们并不是坏,而是在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否则,他们不会在偷了忠余楠的钱包之后,却在忠余楠被绑架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出手相救。

在对错面前,钱变得不重要了。在义气面前,生死也会变得不重要了。在这种情形下,当他们认定一件事是对的,就会不遗余力。

然而,这是他们的逻辑,却不是正确的逻辑。他们的义气,或许是一种他们理解的仗义,但凌驾于正义之上,就是意气用事,而不是意气风发。

但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只是在一件件冲突升级的事件中,去重新认识世界、观察世界,审视自己的对错和情义。最终的结果就是,讲义气虽爽,却留下了无尽的伤痛。义气和法律之间,命运走向的岔路口已经打开。

《似火流年》中,对五兄弟主角团的刻画极尽真实,仅用短短的几集,就将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故事链条交待清楚。

主人公因不同性格所作出的不同选择,是导致他们不同命运的直接原因,可那又是他们在某个时刻能做出的唯一选择。渐渐地,由点到面交织在一起,组成复杂的人生。比如,考上警校的林志华和已经在监狱里的徐卫飙形成的鲜明对比,令观众格外唏嘘。

徐卫彪和林志华

而这种命运的无常,在配角里也有所体现。零钱和珲儿打斗的那段戏,情节几经反转,却又无比符合人性。震撼了观众,也震撼了主角。彪子们坚持的对错与情义,令他们在这一场争斗中拯救了自己的兄弟汪磊,而零钱的不讲道义,又是他在此刻丧命的原因。冲突在这一刻推上了高潮,主角团的内心秩序,也在这一刻开始建立,他们从此会对情义与对错,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最终,无恶不作、不讲秩序的贺尔清死了,年轻人们要维持的善恶与对错,情义与义气仿佛有了暂时的答案。正如影片中警察对林志华所说的话。“义气是义气,义气跟法律不一样,法律是用来保护人的,但义气不是。往后你无论到哪到要拿法律说事,没人会瞧不起你。”

但剧集才刚刚过半,他们将要面对是更加复杂和宏大的世界。彪子和磊子重逢之后,会如何发展呢?和红梅(马藜 饰)结婚之后,他是否能收敛易燃易爆炸的性格?成为警察的华子,能继续坚持自己的理想吗?

彪子和红梅结婚

有人会更加坚定,也有人会从此反思,因为热血青春所付出的代价,虽迟却到。时代变化,一切都是新的,一切也都是旧的。故事,还远远未到完结。

剧集的精品化趋势

《似火流年》由文牧野监制,韩晓邯担任编剧、导演。还集结了编剧修梦迪、音乐指导黄超、美术造型指导李淼、剪辑指导刘景灏等一众电影创作班底。所以,该剧一开播,就已经让观众感受到了电影般的品质。

该剧的美术极为精良,做旧的场景、极具复古的感觉,都符合年代的特性。同时,因为剧情中体现的浪漫主义色彩,镜头也呈现出一种泛黄的滤镜调性,这是很多过去的回忆中所特有的调性。

那时,人们对于打破旧的创造新的,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极其渴望新生事物,对未来有许多期待。所以即使是灰黄色的色调之下,也有着最蓬勃的生机与精气神。

从叙事形式上,《似火流年》还做了极具创新的形式。每集开头的伪纪录片访问,以当事者亲历者采访的形式来回溯,始终保持着跳出来的视角,让观众也能保持在旁观而冷静的视角中,不代入任何一个主角,不去欣赏他的浪漫,反而去思考人物选择与时代的关系,以及情与法碰撞时,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种纪录片采访的形式,还有推进剧情的效果。比如丁一接受采访时,说自己是义字当头,一鼓作气跳下了楼。但被镜头外的采访者将他揭穿——听说您是被零钱推下去的。丁一的沉默不语才是真正的答案。

剧里的小幽默也比比皆是。比如,徐卫彪和汪磊结成兄弟几人逃跑的时候,跳入的粪坑;躲在徐卫彪亲戚旧房子里,原始但又苦中作乐的生活。

徐卫彪和汪磊跳入粪坑

年代的真实感、生活的真实感、人物的真实感,都在《似火流年》中呈现了。原来,他们并非苦大仇深,也不是一直浪漫残酷,只是在生活和时代中遇到困境,有愤怒和悲痛,也有乐观与幽默。

此外,剧中的打戏也是拳拳到肉,可以看得出分镜头十分细致,是真正街头混混没有章法的打法,而不是武术套路。这个效果,一方面令人觉得他们为了义字当头不顾生死,另一方面又会令人反思这种兄弟情谊是否合理?

这也是影片核心的调性与世界观,他没有像是以往这类的电影一样,将人物当成英雄去表现,而是反英雄主义的。剧情和镜头的表现一直都在冷静克制的旁述旁观,令人看到,这些只讲义气的莽撞的年轻人,虽然有情义,但却总会失去他们想要的情义。

其实,这一类型的故事和人物,在以往多以电影形式表现。在香港,他们是浪漫化了的黑帮片,在韩国则是看起来制作更加精良的大片。

香港电影曾通过一系列的黑帮片,塑造出了一个江湖,实际上也影响了《似火流年》中的那帮年轻人。而韩国电影则更加复杂,掺入许多时代变化中,韩国社会转变和政治变化的部分。

《似火流年》则将这个类型做成剧集,在国产剧集中也是尚属首次。相比于电影的长度,剧集更适合表现群戏,在多个人物命运的变化和流转、人物的层次和复杂上,都有着更充分的空间展现。

在IP盛行的大环境下,《似火流年》作为优酷的原创剧集,呈现了制作精良的高品质,实属难得,也完成了优酷平台在内容精品化路线的又一次提升。

同时,《似火流年》也是国产剧在拓宽类型上的新尝试,并且成功树立了一种精品剧集的方向。这也将成为整个剧集市场的趋势,新的类型与组合、精致的制作、用心的表现,就是国产剧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