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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演艺圈的北大学霸,原来不止李雪琴?

2021年6月2日 文/ 镜陶 编辑/ 孤鸽

作者 | 镜陶

编辑 | 孤鸽

寻觅与等待

李丞汐一直在等待。

从《创造营2020》淘汰后,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没有炫目的镁光灯,也没有闪闪发亮的舞台。以个人学员的身份离开,她意识到在娱乐圈单打独斗是很难行得通的,于是签约了经纪公司——天浩盛世。去年该公司新签约的艺人中,有硬糖少女303的陈卓璇。

李丞汐26岁,作为新人年纪不算小,面对新的圈子,她的日常生活其实单调得有些乏味可陈:每天在家健身、看片,有时去上舞蹈课、表演课,间接性陷入身材焦虑并开始减脂减重。

如果不在家,她多半是外出试戏,寻找机会,然后是日复一日地等待导演的录用通知。“创造营好像一个大炼缸,跟100个女孩在一起,我学会了作为一个艺人平常应该做什么,出门在外又应该做什么。”她对《博客天下》说。

这是一个影视新人通常的状态:学习、摸索和无尽的等待。

2020年末,她参演的悬疑网剧《迷雾追踪》在优酷播出,这部剧由蒋勤勤、周游主演,豆瓣评分7.0,她在其中饰演一位参加过选秀的女孩李子欣,这是她通过投简历试戏拿到的第一个网剧大制作的角色,算是溅起了一点小水花。

“创造营是我职业生涯的重要一站,使我在这个行业里前进了一大步。”李丞汐说。去年,她以全营唯一的个人学员身份加入节目,那时候她从北大毕业三年,从投行转行做艺人两年。尽管在节目中仅仅挺过了两轮,但这足以让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开始拥有自己的粉丝和超话。

即使离开了她得心应手的金融专业领域,依然不难看出李丞汐曾经是个无往不胜的好学生。她保留着学生时代丰富的智识、争强好胜的个性与不容置疑的领导力。节目中,她第一个举手要求从主题曲三天班加入一天班,在小组排练的时候不假思索地说出“沉没成本”这样的经济学名词,第一次公演就选择了挑战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说唱。

她认为自己是因为梦想进入演艺行业,不希望过多营销“北大毕业生”的人设,渴望凭借自己的才华和作品得到观众的认可。“大家都知道你是北大毕业的,最后就在这个行业灰溜溜地结束了,我是没法接受的。”

刚选择进入演艺圈时,她天真地认为只要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做好自己,就能得到机会。她以为不被导演看好,不能上戏,是因为自己不够好。聪明人决定用笨办法,最初还没有签约公司的时候,她单枪匹马地挨个去剧组递资料和试戏,吃了许多闭门羹。

做的

北大的光环并不是一块敲门砖,倒像一个拦路虎。有导演翻她的资料,看见毕业院校这一栏,怀疑她的业务能力,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只适合演学霸,下次有学霸的角色再叫她过来试试。“他们天然地就认为我是学霸,我前二十几年都在学习,没有什么生活体验和阅历,可能不会演戏。”

她本来不会遭遇这些歧视或者误解。从北大毕业,从事社会地位和薪水都高的行业,按点晋升,成家立业,是大家通常以为的成功人士的赛道。但李丞汐提供了另一份答卷,她遇到的是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博弈,做出了很多人敢想却不敢做的选择。

《创造营2020》是她录制的第一个综艺,也是她演艺生涯中重要的一站。得到节目组的录取通知后,她凭着一腔孤勇闯入巨大的“城堡”。

这种为梦想背水一战的魄力,早就埋下了种子。

不允许平庸

在创造营旁听生转正失败后,李丞汐二轮游,惜别舞台。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局,她在节目中笑着调侃道:“这可能是我从小到大拿到的最低排名。”

李丞汐,原名曾霜旖,出生在福建福鼎,一个不起眼的县级市。学习上,她从小到大一路过关斩将,高考时以福建省理科裸分29名的成绩,考入北大元培学院。元培学院的录取分数线仅次于光华管理学院和信息科学技术学院,能达到这一成绩的学生,可以选择北大任何一个专业。

和许多小城市来的“小镇做题家”不同,李丞汐并没有对丰富多彩的大学校园生活感到不适应,她是北大舞团的重要成员,还参加了校园十佳歌手、北大剧星等比赛。在微电影《颐和园路五号》,她饰演了一位北大的芭蕾舞女神,和她本人形象颇为贴合,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打六岁起,妈妈就把她送到了当地的工人俱乐部学习中国舞。压腿、拉伸是家常便饭,大多数小孩子忍受不了练基本功的枯燥和痛苦,能十年如一日坚持学舞的,都是少数。李丞汐打小就很享受舞台,喜欢演出,童年时代演出的照片还挂在家里的墙上。

李丞汐小时候

尽管在艺术兴趣上投入很多时间,李丞汐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从来不用妈妈操心,从小到大还都是班长。当年有当地歌舞团向她递出橄榄枝,妈妈就以孩子学习好拒绝了邀约。

大学毕业后,学经济的她拿到了一个同学们都羡慕的投行offer,成为了光鲜亮丽的金融精英,在香港中环、北京国贸都工作过。虽然待遇高,但正是在这期间,她萌发了转行的想法。

在投行,她常常忙到半夜三四点,没有什么个人生活,更别提去维持一些个人爱好了。恍惚间,她发现一年多没有跳舞了。做演员的梦想再次浮现,而这一行,长得漂亮是一种优势,年轻也是一种优势。李丞汐当时已经23岁,再不入行可能这辈子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现在的年龄和经验也是不匹配的,其他艺人在我这个年纪,可能已经积累很多作品了。”她说。

李丞汐评价自己是一个很“轴”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瞻前顾后不是她的风格。她给最了解自己的妈妈发了一封长信,讲述想要转行的原因,又干脆地提交了离职申请,上司很难理解她为什么离开自己本专业的赛道去往一个前途难料的名利场。但她决心已定,没有人能劝她回头。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2013年高考,李丞汐本来打算考清华的舞蹈特长生,这样她能在高考裸分的基础上拿到一定的加分,录取更有把握。寒假的时候妈妈陪着她去北京参加考试,考试的前提是女生身高必须超过163厘米,结果她的身高差了几毫米,没有获得进入考场的资格。

错过清华舞蹈特长生后,李丞汐暗下决心,一定要裸分考上。“我命由我不由天”,最后她考出了福鼎市状元、福建省29名的成绩。填报志愿时,她放弃清华,选择了有着多姿多彩文艺生活的北大元培学院。

对于大多数北大学生,考上北大就是他们一生中的巅峰,他们也会慢慢接受北大的普通人这个命运。但性格好强的李丞汐,不允许自己平庸,如果结局跟她想象的有落差,她会换一个赛道。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考虑,假如我在这个行业做不好,我该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计划,因为一旦我开始计划这种事,就是在给自己退路,开始有所保留自己向上的冲劲。我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状态,我希望我在赛道上的时候可以完全不回头,全力以赴地向前跑。”

这就是她选择转行的动机,并且绝不回头。就像她在创造营里,教练问她如果因为时间太短没练好导致在MV中一个镜头都没有,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她认为“努力了以后还是没有选上,那种感觉和我连去争取都没有相比,前一个更难受”。

焦虑的来处

去年,创造营播出后,很多人在知乎上怀疑李丞汐是否是真心转行演艺圈,说她是来选秀节目考察回去经营公司的。公众对“北大毕业生”这个光环的误解从来没有消失过,“浪费学历”“不值得”“内娱学历天花板”这样的评论充斥着弹幕。

就连李丞汐妈妈,李丞汐称她为“月姐”,也在figure拍摄的视频当中说,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一样,会觉得女儿浪费了北大的学历。

没有转行前,李丞汐住在寸土寸金的北京CBD附近,从来不会为了生活开支发愁。转行后很久,她都是靠之前的积蓄度日。现在为了节省开销,住的地方越搬越偏,收入上有巨大的落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到下一个工作。

但在娱乐圈,走红本身是一门玄学,放弃会不甘心,往下走就是需要忍耐。

2020年因为参加《脱口秀大会》爆火的李雪琴,是李丞汐在北大同级的同学。她们还一起上过通选课,一起做过小组作业。某种意义上,她们都是北大里不走寻常路的那种人,进入了娱乐圈,追求的是和大多数同学截然不同的生活。

两个同龄的北大出身的表演者,免不了被人拿来比较。妈妈就对女儿的职业走向感到困惑和迷茫,常常跟李丞汐说,李雪琴很有才华,人家跟你一样大,都已经取得了成绩。

李雪琴的成绩和妈妈的话,自然给李丞汐带来了一定的压力,但她不是容易产生焦虑的人。李丞汐很少去看网络上对于自己的评论,也很少去收看自己播出的戏和节目。她不会过多在意外界的言论,而是选择把精力放到对自己的提升上。

平常,她也会看李雪琴的表演,羡慕雪琴的才华已经被观众看到了。除去北大毕业生身份,李雪琴是一个真正优秀的脱口秀演员。李丞汐也希望能除去北大的标签,凭借自己的实力让观众喜欢自己,这也是她在上创造营的时候希望节目组不要给自己立北大学霸人设的原因,

对于公众因为她毕业于北大而对她有更高的期望,她也并不排斥。“有期待是好事,至少人家愿意期待你。我目前也是得益于这些期待,一方面是我更有动力了,另一方面是在我起步的时候给了我一些灌溉。”她对《博客天下》说。

如今,李丞汐所焦虑的不是选择的对与错,而是她作为艺人应承担的那些层面。比如,她会和很多女艺人一样,焦虑自己的身材。在figure的视频里,她开始生酮减肥,这是一种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减肥方式,常常适用于短时间内暴瘦。妈妈来北京看望她时,也不赞同她的减肥方式,心疼女儿的身体。

但是妈妈从小就不干涉她的想法,李丞汐提到一件难忘的事,大三的时候,有长辈提出她将来可以做一名大学老师,这是一个又安逸又有社会地位的理想职业。妈妈转头就问她:“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什么是她想要的生活?《创造营2020》那句宣言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敢,我有万丈光芒。”

一切可以追溯到2013年的那个冬天,在清华舞蹈特长生考场门外,另一个女孩也身高不达标,她无助地哭了起来。

当着考官的面,李丞汐走过去对她说:“不要哭,咱有本事回去裸考考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