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视觉中国

作者丨市界杨凯

编辑｜老拿

20年后，中国殡葬管理新政终于揭开面纱。

9月7日，民政部发布关于《殡葬管理条例（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针对天价豪华墓地等现象，提出了一系改革新举措。

《通知》一出，福寿园股价单日跌幅高达23.39%，30亿市值灰飞烟灭。

福寿园，中国殡葬第一股。2017年，光靠卖墓地一项，福寿园净赚12.78亿，利润率远超房地产行业。目前，福寿园总可出售面积约为196万平方米。以这个消耗速度计算，未来光靠“啃老”就能坚持58年。

殡葬新政，会是殡葬暴利的冬天吗？

新政来袭，墓位不得超过0.5平方米

对于入土为安的中国人而言，殡葬是件大事。无论是平坟运动还是江西省殡葬改革中的毁棺事件，都牵动着亿万中国人的心。

然而，目前尚在使用的《殡葬管理条例》颁布于1997年。20余年里，伴随着经济社会的急速发展，旧版殡葬条例已经与当今社会状况严重脱节。天价墓地不断涌现。以福寿园例，2017年墓地平均售价为10.24万元/座，地价最高的上海更是接近平均14万元/座，最贵的一款定制艺术葬高达平均42万元/座。

殡葬改革，由是被提上议事日程。新出台的《殡葬管理条例（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延续了此前发布的《全国殡葬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整治行动方案》，将整治重点集中在公墓建设运营和殡葬服务、中介服务及丧葬用品销售两大方面，提出了明确服务规范和从业操守，规定不得巧立名目，不得误导、捆绑、强迫消费，不得限制使用自带的合法丧葬用品；规范价格管理，对遗体整容等与基本服务密切相关的延伸服务收费实行政府指导价；推进信息化建设，实行收费公示和明码标价，要求签订服务合同、出具结算票据，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等举措。即：服务合理化，价格公开、公正、透明化，管理规范化。

其中，有两点意见颇受好评：第一，针对各种天价豪华墓地，严格限制公墓墓位占地面积、墓碑高度和使用期限，安葬骨灰的独立墓位占地面积不得超过0.5平方米，合葬墓位的占地面积不得超过0.8平方米，安葬遗体的墓位（含合葬墓位），占地面积不得超过4平方米，墓碑高度不得超过地面0.8米；第二，首次提出了“社区治丧场所”的概念，提出和殡仪馆、公墓、骨灰堂、殡仪服务站等殡葬设施一样，将其数量、规模、布局等纳入规划管理，并辅以价格公示、服务合同、档案管理等具体措施。

福寿园一年卖墓地净赚12.78亿

事实上，对比知名殡葬企业福寿园与中国生命集团的财报不难发现，在饱受诟病的天价殡葬中，最大的盈利点在于“最贵”的墓地、墓穴销售。2017年，以墓穴销售为主业的福寿园实现营收14.77亿元，归母净利润4.17亿元，同比增加23.1%；而以殡葬服务为主业的中国生命集团营收6070.9万元，亏损1933.4万元，同比减少38.66%，同为殡葬企业的二者简直有天壤之别。

从毛利率来看，福寿园毛利率高达80.21%，而中国生命集团毛利率为50.4%，虽远超大部分行业，但仍比福寿园低了不少。

从2017年财报数据来看，出售墓地占福寿园总营收的86.5%。也就是说，光靠卖墓地这一项收入，福寿园就赚了12.78亿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17年福寿园土地成本仅为3342万元，不到营收的3%。

从墓地价格来看，福寿园2017年墓地平均售价为10.24万元/座，而地价最高的上海更是接近平均14万元/座，最贵的一款定制艺术葬高达平均42万元/座。

殡葬新政或加剧行业垄断？

2017年，福寿园消耗了约3.35万平方米的土地用于出售墓地。目前，福寿园总可出售面积约为196万平方米。以这个消耗速度计算，福寿园未来光靠“啃老”就能坚持58年。

如此看来，福寿园其实是靠“卖地”为生，且利润率远超房地产行业。福寿园2018年半年报披露，其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先后收购了5块“地”，使其业务范围新增广西、内蒙古、广州三省，辐射全国13个省级行政单位。

同时，其墓园服务收益比仍高达87.2%。作为行业龙头，马太效应也愈发凸显。在如此大规模扩张、对外投资的情况下，其资产负债率却仅为4.1%。从投资金额来看，其上半年投资金额高达8亿元，远高于去年的1.2亿元，而如今大范围的投资仅仅质押了其万寿山陵园75%的股份与常州栖凤山80%的股权便可轻松应对。

目前的福寿园仍处于快速扩张状态，总可出售面积约为217万平方米，同比增加10.7%。其目前的墓地储量，如果按照2017年3.35万平方米的年出售量来算，至少可以坚持65年。

有分析指出，此次政策变动将会进一步收紧墓地审批政策，这也就意味着殡葬行业的门槛会越来越高，那些囤地不足的小公司很难长期经营，而坐拥217万平方米墓地面积的福寿园则会笑到最后。长远来看，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加剧行业垄断,最终能否达到抑制殡葬费用的初衷还需存疑。

9月11日，在股价暴跌之后，福寿园发布澄清公告，称殡葬管理条例草案不会对公司运营产生重大影响。而其股价也没有像人们预想的那样持续暴跌，而是逆势反弹，收报5.34港元/股，上涨4.3%。

一个有趣的细节是，据半年报披露，福寿园推广的生前契约上半年成交902单，同比增长60.5k%。这可能侧面反映了人们的丧葬焦虑，越来越多人怕死后难以安息，早早开始抢订“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