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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回过了头,以为是爸爸回来了

2020年3月5日 文/ 瞿麦 编辑/ 糖槭

武汉封城以来,全国各地依次派出了217支医疗队,共计25633人支援湖北。在不计其数的一线工作者中,由外地派往湖北的医护人员是其中能够统计的一部分。更多坚守于一线的人隐藏在庞大得无法统计的数字背后。在这其中,有一个无法忽略的群体:那些已经为人父母的一线工作者。

身为父母,他们最担心的或许不是自身安危,而是身后的孩子。

武汉市的一位社区工作者,在疫情中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复杂工作——有人生病时,她负责统计、上报、叫救护车,社区采买和捐赠发放也由她统筹负责。她有两个孩子,老大在上小学,老二还不满1岁,为了能专心安排社区的工作,她一狠心,给老二断了奶。因为害怕交叉感染,她在家里开始使用公筷,即使同住一屋,也尽量减少见面。

一位广西支援武汉的护士,也同样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分别前,孩子们抱着她哭。妈妈就哄他们,外面有一个病毒,很厉害,会让人生病,妈妈要去打病毒,把病毒打跑就回来。在前线轮休时,她用水彩笔给孩子们画画,在画里,她穿着防护服,一手高举着巨大的针筒,对准另一只手抓着的臊眉耷眼的冠状病毒。对于姐弟俩而言,这就是妈妈打怪兽的证据。

她觉得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对孩子来说,都太难理解了。孩子们也暂时不会明白,为什么亲密的父母一定要离开家。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父母们把发生在这个冬春之交的故事珍藏着,等一切都过去,再慢慢说给他们听。

文|瞿麦

编辑|糖槭

就像妈妈在身边陪着一样

1月26日,天津第一批援助医疗队出发前往武汉,全队138人,护士邢蕊是其中之一。年三十当天,她就跟女儿说,妈妈要去武汉了。7岁半的希希当场就哭了。

事实上,她早就习惯了妈妈不能像别的妈妈一样每天陪着自己。好多个周末的白天,她一个人在家里做作业,妈妈就在房间里睡觉,准备上夜班,或是刚下夜班。很偶尔的时候,妈妈才能去接女儿放学,希希就会很兴奋,「眼神和表情是不一样的。」

但这一次,希希觉得妈妈「可能很难回来」——意思是,以往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这次妈妈要去多久,谁也不知道。

希希写寒假作业,语文练习里有一个她不认识的词语,「危难」。她问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妈妈说,危是危险,难是灾难,「武汉人现在就是处于这个环境。」希希想到妈妈要离开会哭,哭完了,邢蕊开始进行责任教育。「我说这是我们的责任,就是工作的责任。我也有好多同学都在那边。做好安全防护会没有问题,你应该相信我。」

希希去机场送邢蕊出发上战场,那天,一个瞬间被央视的记者拍了下来——邢蕊蹲着,比希希更低一些,她拉着女儿的手,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后来,那张照片上了元宵晚会的大屏幕,好几个朋友和同事拍下来发给邢蕊看。她感到欣慰,但也知道,「在支援湖北的这几万名医护人员当中,可能有的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可能有的人孩子比我的孩子还要小,他们其实对孩子的思念更多。」

邢蕊不知道这场战役将打到哪一天。在电话里,希希跟邢蕊说,每天晚上睡觉要穿着妈妈的T恤,再抱着妈妈的枕头。熟悉的气味能让小朋友迅速安定下来,就像妈妈在身边陪着一样。

邢蕊到达武汉的第26天,希希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上有一家三口的合影,还画了糖果,爱心,和彩虹。「亲爱的妈妈,今天是2020年2月20日,妈妈离开家的第26天。妈妈,您不是说我喝完那箱牛奶您就回来吗,我都喝完好多天了。您怎么还没回来呢?我好想见您呀。」这行字后面,画了一个边哭边嘴角向下撇的小圆脸。

这种分离的悲伤是所有一线人员们共享的。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人,放弃对孩子的陪伴,但在选择必须做下的那一刻,他们都本能地站在了另一边。

希希写给妈妈的信

身为父母的共情将他们联结在了一起

一千多公里以外,处在上海的百度工程师罗荣刚正在家办公。居家隔离的这一段时间,是他难得的陪伴家人的日子。

罗荣刚主要负责小度智能音箱儿童方向的研发工作。他同样是两个女儿的父亲,大女儿上幼儿园中班,小女儿才刚一岁。为人父母后,看问题的角度总是会从孩子出发,给世界蒙上一层柔软的滤镜。因此,经罗荣刚研究开发的一些功能,似乎自带了「老父亲」光环。

给女孩们念故事书,是罗荣刚的习惯。但有时他加班回来已是凌晨。女儿开始懂事了,不会因此哭闹,她们已经开始明白「工作」和「加班」的含义。罗荣刚却时常对此感到愧疚,尽管他时常会在加班之后给孩子买些零食、绘本和玩具作为补偿。

去年10月,他所在的小度智能音箱团队酝酿了一个想法,他们想将语音定制功能投入到小度智能音箱中,用家人的声音给孩子读故事。团队中很多人已经成为了父母,因为加班而无法陪伴孩子入眠,是他们共有的经历与隐痛。

项目很快启动。这是一次跨地域、跨部门的大型合作,目标是在2020年的农历新年前交付使用,实际的开发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

开发的难度存在于多方面。在技术上,他们发现用于训练父母声音的GPU成本和服务器压力非常大。经过讨论后,他们采取了更折中的方案:父母先录20句话,等服务器比较空闲的时候,再离线生成模型。用户最多等一个小时,就能生成有着自己音色和语调的句子。

第一次试验时,谁也不知道最终的训练效果会怎样。他们用项目里资历最高的T10高级工程师的声音训练出第一版样本。结果令人惊喜。那个高级工程师的声音原本就具有比较高的辨识度,放出来时,不管是聚在办公室里的同事,还是远程办公的同事,都一下认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功能临近上线前是最后的测试环节,团队在北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封闭。所有人都在一个地下会议室里进行密集研发,每天都忙到很晚,有时甚至会工作到凌晨两点。那一周里,罗荣刚每天早上七点多会和家人视频一下。那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甚至比睡觉还放松。因为回到酒店睡觉的感觉,只是「临时睡一下」。

一周封闭期结束后不久,新功能上线,再过不久,武汉封城。小度智能音箱的工作人员并非处在抗疫一线岗位,但很多已经为人父母。在庞杂的新闻中,有一类引起了他们的格外关注:关于那些身为父母的一线工作人员。

他们注意到,这些医生、护士、警察和志愿者等一线人员,最放心不下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无法和年幼的孩子相见。曾经有一则新闻中写道,一位援鄂女医生出发前,孩子抱着妈妈哭了一小时,但是妈妈说,「你不舍得妈妈去,但妈妈也必须要去,妈妈去是为了让更多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可以平平安安在家陪他们的宝宝。」

身为父母的共情将他们联结在了一起。1月30日开始,小度携手度小满金融向奋战在武汉一线参与防疫救援工作的医护人员家庭捐赠两万台小度在家智能屏。视频通话功能、疫情播报功能,以及罗荣刚团队上线的语音定制功能,成了连接这些无法回家的医护人员与家人的一扇任意门。

罗荣刚的女儿在玩小度智能屏

特殊时期的陪伴

抵达武汉的第三天,邢蕊在一篇推送里读到了小度携手度小满金融发起的捐赠2万台小度在家智能屏给一线人员的活动。她填了申请信息,很快,信息审核通过,天津的家人收到了小度在家智能屏。

有了新玩具,希希的注意力得到了一部分转移,思念也有了寄托。

希希在玩小度智能屏

希希在家里念电子英文绘本,念完了,她把音频发给妈妈。她有时还会通过视频电话表演才艺,最新的节目是唱跳《火红的萨日朗》,唱完了,还要跑去钢琴那里弹两句。邢蕊则会隔着屏幕,跟希希说身边有趣的事。比如酒店门口的那条小狗,迎风抽芽的小树,比如食堂里帮忙做饭的志愿者,还有自己用发下来的萝卜做的咸菜。

希希变得异常关心母亲的冷暖。她每天都要问,小度小度,今天武汉的温度是多少?然后再跟妈妈汇报。有一天大降温,气温从15度跌到了5度,希希提醒她,一定要多穿一点,贴暖宝宝。邢蕊形容那一天,「像极了北方的深秋,但这是武汉的初春。」她拍下被春雨打落一地的树叶,「枯叶落下,必定有新芽生长,春暖花开还会远吗?」

模拟爸爸妈妈真实的声线,是特殊时期陪伴亲人的形式。但在此之外,物理意义上的陪伴永远无法被替代。现在,罗荣刚在家办公。每天中午,女儿要午休,藏在小度智能屏里的「爸爸」念故事给她听。到了晚上,罗荣刚会争取把工作放在一边,到女儿的床头,去给她们读一篇故事。

时间拨回到春节以前,疫情还未来临,罗荣刚和小度智能音箱团队的所有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做一件能量巨大的事。那天,罗荣刚从外面回家,他准备在小女儿身上试验新上线的语音定制功能。他录了一段话,由此生成用自己声音定制的一篇故事朗诵,然后远程控制自家的音箱,自己躲在门后,悄悄观察小女儿的反应。女孩原本背对着音箱,正坐着吃饭,当自动生成的「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时,她一下回过了头,以为是爸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