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卓别林经典动作

文张弘

40年前的圣诞节，1977年12月25日，瑞士西部小镇沃韦，喜剧大师查理·卓别林在家中安然去世，享年88岁。

自从1952年离开美国，他已经在这个小镇居住了25年。1952年，卓别林和家人乘船到伦敦，参加由他制片、导演、编剧、主演的电影《舞台生涯》的首映式。在大西洋的轮渡上，他通过收音机，得知美国政府公开表示拒绝他入境的消息。

《舞台生涯》剧照

1952年是卓别林喜剧生涯的转折，也是一代大师落幕的起点。此前，卓别林在美国生活工作了40年，他在那里拍摄了处女作《谋生之路》，也在那里穿上了宽松肥裤、鸭蹼鞋子，戴上了小礼帽，黏上了小胡子，拄起了拐杖。

卓别林出生于英国伦敦。因父亲在剧团工作，他不满10岁就登台演出。19岁时，他与英国的杂耍戏院签约，开始在喜剧中饰演主角。

1912月6月，卓别林随剧团赴美巡演。其间，美国启斯东电影公司的老板看了卓别林饰演的滑稽酒徒之后，给剧团寄去一封信，邀他到公司坐坐。启斯东公司为他开出比剧团高好几倍的待遇。以此为起点，卓别林开始出演电影。

《谋生之路》剧照

但他的戏路成了启斯东面临的难题。怎么让美国人接受这个籍籍无名的英国人呢？卓别林在几部电影里试水，却始终没能得心应手。

一日，老板把卓别林叫到办公室，要他做一次即兴表演，要求是到化妆间随便挑几样东西打扮自己。他在化妆间捣鼓了几分钟，挑了宽松肥裤、小礼帽、大码鞋子和拐杖，这是他第一次以日后的经典形象露面。

1914年2月7日，卓别林打扮成流浪汉的模样，冲到正在观看赛车比赛的人群中，迈着鸭子步，凑到镜头前，引发观众的注意。几分钟后，他被警察赶出场外，但启斯东将这一片段剪进电影，卓别林因此走红。

直到1918年建立自己的制片厂之前，他都是美国电影公司，尤其是好莱坞电影制片厂争抢的喜剧明星。他辗转各大制片厂，哪里给钱多就去哪里，当时所谓“百万美元片酬”几乎是卓别林的专属新闻。

如果说早期卓别林受追捧是因为他能给身处一战的人们带来笑料，那么越往后，只靠笑料就越难以为继。日积月累中，卓别林逐渐开始对现实有了关照。

《淘金记》剧照

1925年上映的《淘金记》，取材自美国的社会现实，把滑稽叙事与抒情韵味结合到极致。“悬崖木屋”“煮食皮靴”“小面包舞”“带狗跳舞”等经典桥段，至今都是不少观众对卓别林最深刻的记忆。这部电影是卓别林唯一一部以流浪汉发大财为题材的电影，这也与他的人生经历相映成趣：一个伦敦东区的穷小子，靠演流浪汉成了百万富翁。

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美国陷入经济危机，卓别林在那一时期拍摄了《城市之光》《摩登时代》，关注现实都市人的生活、工作状况，也担忧着未来工业时代来临，工人的生活困境。

《城市之光》剧照

确立卓别林大师地位的，是他的《大独裁者》，这是他第一部有声电影。彼时，美国社会处在反对卷入英法和德国的战争中，甚至还有人为希特勒欢呼。卓别林毫不掩饰地在电影中塑造了一个极其接近希特勒的角色，并且在影片结尾破天荒式的发表了一大段演讲，控诉了独裁和人类的盲目。

《大独裁者》上映后，票房和口碑惨淡。但没过多久，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卷入二战，希特勒在欧洲大肆入侵，建立集中营。到这个时候，美国人才意识到卓别林的远见。

也正是因为这一系列针砭时弊的电影，卓别林受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严密监视。20世纪50年代，美苏冷战期间，美国大兴“麦卡锡主义”，包括爱因斯坦和海明威在内的各界名人，都受到一定程度的监视并且限制入境。

《大独裁者》剧照

卓别林也没有幸免。他在1952年被迫离开美国，来到瑞士。

卓别林去世前5年，也就是离开美国20年后，他意外受邀前往在洛杉矶举办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并获得终身成就奖——阔别20年，卓别林再次踏上美国国土。领奖时，他接过奖杯，沉默了1分钟。台下的好莱坞电影人纷纷起立鼓掌，看着这位昔日的喜剧巨星眼角渗出泪水。

这是卓别林电影生涯最后的辉煌时刻。此后，他一直生活在小镇沃韦，过着看似幸福美满的生活。但小他36岁的妻子乌娜（美国剧作家，诺贝尔奖获得者尤金·奥尼尔之女）深知卓别林对电影的执念，直到去世前一年，他还在书房默默写剧本，幻想着再次登台演出。

《摩登时代》剧照

1977年12月25日，家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卓别林不过圣诞节，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一个人拄拐走进房间，吃下一片安眠药，渐渐入睡，从此再也没有醒来。第二天，卓别林离世的消息震惊世界，大家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人们依然感到震惊和惋惜。

在《舞台生涯》中，卓别林曾“排演”过自己的死亡：一个过气喜剧演员终于重回巅峰，却因演出事故心脏病突发猝死。影片结尾悠扬的乐声中，他被盖上白布，带着观众的认可与喜爱走向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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