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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吴磊谈恋爱,为什么这么上头?

2023年4月3日 文/ 屈露露 编辑/ 丁宇

《爱情而已》的标签其实不是“姐弟恋”这么简单。所谓的“姐弟恋”,无非只是一种数字上的差别,而真正吸引观众的,是两个人之间一种彼此托起、彼此成就的关系,与正真的年龄无关。

作者|屈露露、编辑|丁宇

“姐弟恋”题材卷起来之后,终于有一部不被观众骂油腻了。

《爱情而已》一开播,宋三川(吴磊饰)和梁友安(周雨彤饰)的故事,就呈现了一种清爽的气息。男主角和女主角没有上来就撒“工业糖精”,而是分别在赛场和职场干得起劲。他们在各自遇到困境之后,才开始并肩作战。

这部剧最先被讨论的不是剧情有多甜,而是其中关于真实职场的描写,让观众找到了共鸣——“这才是上过班的样子”。

身为总裁特助的梁友安,看似职位不低,实际上就是一个处处填坑和背锅的工具人。她在工作上表现得专业和强大,可在下班时间接到老板电话时也会焦虑和烦躁,但她还是不得不快速收拾好情绪,进入待命状态。她没有高跟鞋和大红唇“职场白骨精”的加持,但那份拼命的努力让她更有魅力。

羽毛球运动员宋三川在队里也并非一帆风顺。他是能力优秀的选手,却有着一个“心魔”,让他不仅输掉比赛,还要遭遇队友的排挤。运动生涯会有低谷,但如何保持向上的心态不被打倒,是属于他的成长命题。他带着青春的荷尔蒙,但不是“耍帅”,而是真正的运动场上的那份热血沸腾带来的活力。

所以,《爱情而已》的标签其实不是“姐弟恋”这么简单,也不是一个“姐狗”CP就能概括,它更像是一部介于偶像与现实之间的生活剧——既有与爱情有关的美好和想象,也有现实里的一地鸡毛,最终给予生活在焦虑中的都市人群一份自救指南。

这是一个32岁女性和22岁男性的爱情故事,但更是两个人在他们的人生,要重头再来的故事。毕竟,爱情而已,意味着爱情并非全部。所谓的“姐弟恋”,无非只是一种数字上的差别,而真正吸引观众的,是两个人之间一种彼此托起、彼此成就的关系,与正真的年龄无关。

没有buff的姐姐

《爱情而已》的故事并不复杂,开篇没有急切地奔向“姐弟恋”这个主题,而是以32岁的梁友安为圆心,一点点地勾画出故事的轮廓。

在这个大框架下,剧情囊括了职场人面对的现实问题,以及30+女性面临的各种状况。比如,剧中梁友安患了“巧克力囊肿”,引发了网上的热烈讨论,太多“病友”分享自己的经历,也让更多的人对女性身体健康有所关注。在这个缓缓展开的故事里,22岁的宋三川慢慢登场,出现在了梁友安的世界里,并逐渐同行。

也就是说,《爱情而已》故事开头的重心并不是“姐弟恋”,而是先交代了主人公年龄、观念、阅历的差异,并让两个人物各自立住了。当主体成立了,故事的逻辑链条也就顺理成章,感情戏更好推进。

剧集开始的大部分笔墨,用于讲述一个32岁的单身女性所面临的职场困但和大部分“姐弟恋”影视剧不同,《爱情而已》没有一上来就强调,姐姐是女强人,也没有将梁友安塑造成被婚姻抛弃的事业女性,而是说明她就是一个被工作裹挟的进退两难的打工人,就像身边的你我他。

听上去她是易速体育营销部总监蒋杰(朱泳腾饰)的特助,光鲜亮丽,实际上是24小时待命的工作机器。虽然工作能力出众,深得上司信任,但这份信任是一份褒奖,也是一份枷锁。她没法独立带项目,而与她同期进公司的人早已经靠一个一个项目站稳脚跟,而她始终没法站到人前,像是上司的影子。就算她想跳槽,因为没有独立带过项目,也很难找到适合的岗位。

最糟糕的是,这份工作无限制地压制她的生活,以至于原本打算领养一只狗,但狗的主人被她的工作节奏吓到,担心她因为工作无法好好照顾宠物,拒绝她领养。她就这样被上司一个饼接一个饼的喂养和PUA,一次次错失的发展与职场成长机会。

在梁友安从总监特助离职之后,还险些掉进了一个新的坑。前老板让她接手的网球俱乐部,是个入不敷出的烂摊子。当她以俱乐部经理人身份重新回到办公室找财务批预算,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走茶凉”。

在豆瓣上,一位观众写下评论:“30岁女性在职场尴尬且微妙,既不如新人年轻又不如男性稳定,还随时面临婚育的选择,尽管很多女性有能力却没带项目的经验,换工作又没勇气重新开始,梁友安人间真实。”

相比之下,宋三川的经历更为偶像剧一点。作为一个天赋型球员,他的阻碍来自于妈妈,从小到大打羽毛球的压力,加上母亲身患绝症离开,都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但吴磊全程素颜出镜和真实的运动身材,让这个可能会显得悬浮的部分,变得更接地气了一些。

而在剧情上,并没有着力刻画他的帅,而是将更多的情节放在人物性格上,比如他对女性的尊重,对女主角细心且得体,既会打直球,又充满着分寸感,是一种两人关系初期的让人舒服的距离。

正是这样的关系,才让两个人的关系显得更为合理。尤其是在梁友安接手网球俱乐部、宋三川决定“羽转网”以后,同是半路出家的二人开始在迷茫后重拾勇气,从“零”开始并肩奋战网球场。事业线路长且歧,势均力敌的人才能共同前行,也让“姐弟恋”的感情线发展顺理成章。

人生与人生

《爱情而已》的男女主角的爱情故事,节奏推进不快,在梁友安和宋三川的姐弟恋开始之前,一切剧情都在着力铺垫,处于两个不同人生阶段的人。

所以我们看到了两个阶段的人生呈现,一个是22岁的运动员的困境,一个是32岁女性的困境,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是谁的陪衬。

相比于现实感深厚的梁友安的职场线,22岁的宋三川这条线主要以运动故事为主。这是一个典型式的天才少年追逐梦想,后落入尘埃又浴火重生的传奇故事。带着一点理想主义的色彩,“燃”则定是这条线的主基调。

没有遇到梁友安之前,宋三川是羽毛球队的运动员,但原本他最喜欢的运动其实是网球。她的妈妈原本也是一名优秀的羽毛球运动员,结果因为和队里的队友恋爱后怀孕,生下宋三川后也没办法再回到羽毛球的赛场。

她把她的梦想强硬地继承给小小的宋三川,不落下他每一次的比赛,以严苛地态度对待他。但是她却在宋三川和对手打到18分的那场比赛中,为了隐瞒自己的病情,突然消失了。

宋三川和喜欢他母亲的男人安从(涂松岩饰)相依为命,在肿瘤医院附近的一个小街道开了一家假发店。逼仄的空间,小小的上下层楼梯,这是宋三川生活的家。

22岁的宋三川与32岁梁友安的世界不同,这里是由各种各样的个体小店,来来走走的居民们与穿校服的中学生们组成的,也是宋三川这个角色现实基底。

宋三川年轻的人生是由迷茫、伤痛和梦想构成的。他曾是羽毛球场上那个闪耀着光芒的天才少年,但母亲离开的真相,让他很难再突破18分的魔咒。

直到遇到梁友安,在她无条件的信任他的专业能力,在她站到计分牌前挡住“18”这个数字之后,男女主的情感开始逐渐加快了。

梁友安不仅解了他在羽毛球上的心结,也让他正式自己在运动上真正的本心,勇敢的以22岁的大龄年纪“羽转网”,一切从头开始。这一次,他不是为母亲续写一个完美的冠军故事,而是写他自己的人生。

《爱情而已》中宋三川的故事在基调抓住了“燃”与“实”的平衡,从天才的教育环境,天才陨落后遭遇排挤,再到天才打破心结,羽转网的奋斗中,宋三川的迷茫和勇气,逐渐地都让观众相信。而无论是周雨彤,还是吴磊对角色的诠释,两个人都很自然。

这也是故事现阶段好看的一部分,铺垫得自然流畅,它告诉观众,这不是一个姐姐和弟弟的恋爱故事,而是两个人生相遇和融合的过程。

“姐弟恋”背后的价值

近年来,“姐弟恋”题材不少,而“姐狗恋”(即“姐姐”与“小奶狗”)亦成为当下流行的词汇。国产剧中,“姐弟恋”赛道已成拥挤之势,但褒贬不一,似乎还在慢慢寻找着合适的方向。而在日剧中,这个题材已经显示出背后的价值。

2014年风靡日剧《今天不上班》中,30岁的青石花笑和21岁的田之仓的恋爱故事吸引了很多观众。剧中,主人公的亲友对这对恋情的不赞成态度,反映当时日本社会对“姐弟恋”的态度变化,和女性社会地位逐渐提升的现象。

由此可见,“姐弟恋”题材首先是女性题材,它起码要做到体察女性的困境和这个年龄段女性的特性,她们的阅历和她们的人生经验。

《爱情而已》刻画梁友安和宋三川的这段姐弟恋中,大众可以明显看到一个32岁成熟女性的思考方式和她全然自洽的价值观逻辑链。

它隐藏的戏剧冲突是——一个32岁女性是如何逐渐爱上一个22岁男性的过程。或者说,弟弟吸引姐姐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答案可能跟年龄无关。

剧中,这段关系的开始,梁友安并没有爱上宋三川,她对他的关注先是来自于工作。马拉松时,她帮宋三川解围,并且没有克扣他的兼职工资,这是出于工作范畴。

紧接着在“潜力狗”项目中,梁友安对宋三川的照顾,也是出于一个对公司有助益的运动奇才的关注。所以面对宋三川的帅,她说20岁自己一定会被打动,但30岁的她不会。她的确被宋三川打动过,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业。

一个有意思的情节是,宋三川在停车场向梁友安表白时说,离开羽毛球队那会儿是他人生黑暗时刻,梁友安像一道光照了进来,以及他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边。还说出了“零封对手”这种20岁男孩的豪言壮语。但梁友安很冷静,她说,打球、赢对手,拿冠军,都是为了他自己,“不要把这些都挂在我身上,我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已经不是青春期里的小女孩了,在职场中打拼多年后,她30岁的人生主题中爱情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生活和工作还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梁友安喜欢宋三川的过程,是对方在一次次困境中,他去完成“做你的底气”的事情,比如对针对梁友安小高总的反击,在求爱不成的男性面前维护梁友安等等。

在这些事件发生过程中,两个人是相互协同互帮互助的关系,而是不某一方单方面的依靠和索取关系。它是成年人经历千帆,依旧相信爱情的故事;它更是“爱情并非全部”的爽朗和洒脱,每个人都有完整人生的展现。

《爱情而已》中,对女性故事的思考是具有当下性。和《今天不上班》中,青石花笑闺蜜最初对姐弟恋的反对态度说“都 30 岁的人啦,跟他掰了赶紧找别人才是上策”。剧中梁友安的闺蜜罗念(姜珮瑶饰)是支持的,正是因为她们高度地认同和知道自我价值。

这部剧中,除了梁友安之外,《爱情而已》还展现了另外2个姐姐的故事,补充了另外2个中年女性样本,呈现了关于这个年龄段女性的困境。一个是闺蜜罗念,她离异带孩,前夫3年不管不问,后来又来争夺孩子抚养权,呈现离异妈妈带孩在工作和养育孩子中的生活。还有一位是蒋杰的妻子陈可(郭柯宇饰)。

这对外人艳羡的模范夫妻,近处看是丈夫对家庭的缺乏关心和外遇,妻子最终决定通过法律手段离婚,维护自己权益。

这些都是具体的女性困境和叙事,在这部剧里,它们在合理的位置和节奏中被呈现出来了。当然,《爱情而已》中也有很多过于完美化和bug的地方,但面对过往敢于清零,不惧将来勇敢向前的勇气,也起到了治愈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