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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孩子,为什么更厉害?

2022年12月30日 文/ 许言 编辑/ 楚明

他们为教科书挑错,成为博物馆的讲解员,与宇航员、科学家对话,和诺奖得主讨论科技问题……这一代的孩子被阅读重塑。在大量、丰富的阅读基础上,他们更容易找寻到自己的兴趣,并在爱好促使下,获取更多的资源和书籍,如此反复,好奇心越来越旺盛,视野更加开阔,格局也变得不同了。阅读,改变了他们认识世界的方式、质量和格局,也影响着他们未来将会创造的世界。

文|许言

编辑|楚明

图|视觉中国(除特殊标记外)

超越

13岁的少年崔宸溪再一次发现了教科书的错误。今年冬天,他发现生物教材中,恐龙化石配图错误,不像是恐龙,倒像鱼石螈之类的化石。古生物学者邢立达回应媒体时称,这确实不是恐龙化石,也不是鱼石螈,而是西蒙螈的化石。

这不是崔宸溪第一次给教科书挑错。去年,还在上小学的他,在预习沪教版英语教材时,发现里面的昆虫配图有些问题,弄错了蜜蜂和食蚜蝇。当他和妈妈将问题反馈给教育部门和出版社,经过专家验证,发现崔宸溪的发现是正确的。

这种敏锐和丰富的知识,来自于阅读。阅读是崔宸溪最大的兴趣爱好之一。小学时,他的书架上已经有几百本生物科普书籍,法布尔的《昆虫记》是他最喜欢的书籍。命题作文《这就是母亲》,他写的是昆虫如何保护自己的卵。

不仅如此,他还在纸质之外的世界「阅读」。在家养过十多种蚂蚁,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去博物馆看展览。和父母一起去大自然中,观察昆虫。

后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崔妈妈说,两三岁开始,崔宸溪就爱读绘本,不光爱听,还能够记得住字。三岁半的时候就可以独立阅读了。有次,无意中被锁在家门外,等待修锁的十几分钟,他也抱着书坐在走廊认真地读。

许多孩子都在挑错。一位上海五年级学生发现,教科书上有关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面积数据有误;一位二年级小学生发现,美术教材中将海百合化石错当成陶艺作品;杭州五年级同学通过羽毛等特征,发现农夫山泉配图的松雀鹰有错,还得到了对方一万元的图书奖励。

这一代的孩子已然不同。阅读,改变了他们认识世界的方式、质量和格局,并且真正地将丰富的知识运用到了日常发现中。

2022年年末,南方都市报发布了一项针对全国多地小学生的阅读调研,报告显示,小学生年人均阅读纸质书籍14.3本——这一数据约为成年人的阅读量的3倍。同时,每月进行一次以上的亲子共读的小学生家庭达到73.5%,67%的小学生每周阅读5小时以上。

这种超越,不仅是数量的超越,也是形式上的超越。

每天夜晚,9岁的洋洋都会在阅读中睡去。睡前阅读是很有仪式感的,他会打开最喜欢的历史、侦探、古墓的故事,再钻进温暖的被窝。一边读,一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他独自睡在小小的床上,旁边还有一个小阳台,入神时,他总觉得有一阵风刮来。他像畅游在奇幻的历史世界,和遥远的古墓探险队在一起,「再热我也不肯撒手,不想停下来」,有时候早上醒来,出了一身汗,他掀开被子透透气,又度过了美好的一晚。

小学四年级,洋洋可以毫不胆怯地跟大人们谈论历史人物,这也是新时代孩子的特质,阅读给他们自信、勇敢和创造力

即将要上小学的南南也是如此,除了爸爸妈妈,南南最好的阅读伙伴是他的智能音箱。有时候,他会整个人跳上小柜子,抱着他的小伙伴,耳朵贴着仔细听,一秒钟也不能错过。

最近,南南最喜欢的读物是《哈利·波特》,他不仅如痴如醉地读,还会自己仿写故事。他口述,妈妈帮他记下来,记着记着,妈妈说,这不是哈利·波特吗?南南骄傲地说,才不是呢,主人公名字不一样,咒语也不一样。仿写时,他还知道如何留白,如何推进故事,如何加入他在别的书籍中获得的词汇。

女孩米苔,有时候会通过动画片识字。爸爸给她报了阅读网课,每节课都会播放一段古诗的动画片,米苔饶有兴趣地看,每次都能记住几个字。

在小学生群体,漫画形式的阅读逐渐流行起来。《半小时漫画中国史》是四年级洋洋最喜欢的书,一边看漫画,一边阅读,他的吸收速度变得很快。三年级的小虎从同班同学那里得知了一套人气漫画书《如果历史是一群喵》,他缠着妈妈买给他,打开了他了解历史的大门。

在著名的儿童阅读指南书籍《朗读手册》中,提到童年爱看漫画的人,长大后往往变成阅读能力较强的读者。在32个国家21万名儿童参加的调查中,芬兰儿童的阅读分数最高,而59%的芬兰儿童几乎每天阅读一本漫画书。

新的形式,新的故事,新的体验,也有新的父母的参与。很多父母来自小地方,是曾经的小镇青年。他们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阅读是重要的,也是珍贵的事情。

借书,是很多家长的共同回忆。小时候,他们去小镇图书馆,去学校的借阅室,抱着一堆书回家,看完了再去换另外一批书,图书馆有什么他们就读什么。还有很多人去新华书店,一坐就是一天,直到黄昏店员开始赶人。阅读,拯救了当时困顿、迷茫、渴望走出小镇的他们。现在,他们更加渴望给孩子建立了一个全新的阅读世界。

同时,他们也反复使用了「羡慕」这个词。现在的孩子们拥有了大量的阅读载体,无论在哪里都可以阅读,不用困于书店、学校了。他们在山野,在海边,在公园,在旅途的火车中,随时随地都可以读起来。

探险

这一代孩子的阅读旅程,也是和父母共同完成的。那些看起来「厉害」的优秀孩子,都离不开父母的陪伴。崔宸溪读绘本时,爸妈是一个字一个字指给他看,念给他听。

两三岁的时候,小虎的爸爸妈妈就开始给他读书,从《伊索寓言》《希腊神话》到《山海经》,每天都读,平时好动的小虎会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完故事。现在他小学三年级了,爸爸妈妈仍然坚持这件事情。

新一代孩子的阅读生活中,总是有父母的身影,「亲子共读」也成为了一种新的常态。美国作家艾米丽·布赫瓦尔德说过,「孩子,是在父母的膝头爱上阅读的。」

著名播客节目《重拾朗读》的创始人莎拉·麦肯齐也提到,对3岁以下的幼儿,亲子共读很重要,那是和你的孩子建立联系的过程,会拥有一种鲜活的、健康的快乐。

阅读,是父母与孩子共同经历的一场探险。孩子探索未知的世界,家长探索孩子的世界。

这个过程中,家长们也开始产生了自己的困惑,到底怎么更好地帮助孩子阅读?这样的办法到底适不适合ta?

小虎妈妈比较担心小虎的自主阅读能力,他要怎么去寻找一本好书,怎么在没有妈妈的陪伴下,独自完成阅读。为了找到小虎的兴趣所在,妈妈尽可能地寻找了不同类别的书籍,不止是故事,还有很多科普类、专业类的书籍。这与她自身的经历有关。小时候,她在部队大院长大,那儿有个图书馆,她每次去都能拿回一大摞书。她看的书很杂,什么类型的书她都会翻一翻,慢慢地,她自己学会如何看书,如何选书。

现在,她也这样教小虎阅读,读更多,更广的书。她先用心挑选书籍的版本,再放在小虎的书架上,观察他,也引导他,「给予他一些东西的同时,我可能需要拿一些更多的东西来试探他。」

洋洋爸爸也有类似的困惑,在「新阅读环境」的冲击下,让孩子读什么,怎么读,变得困难。不像上一代父母,阅读的素材和载体都有限,相对轻松地就可以识别好的读本。现在,儿童读物如山如海一般,学校和培训机构的书单各不相同。有一次,爸爸给洋洋买回几本热销的儿童书,后来发现作品内容被曝光有问题,吓得他再不敢轻易选择新书了。

读经典呢,也并不那么容易了。父母们发现这一代孩子的专注力、偏好已经不同,对厚厚的书籍很容易有抵触的心理,应该用新的、当下的方法引导他们。

同时,加速发展的世界也让家长开始学习如何与孩子们一起,探索新的世界,新的领域:元宇宙、AI裁判、月球旅行、韦布太空望远镜和最遥远的星系。

比如,在今年的「人类月球日」,北京市小学生总共向中科院院士提出了5000多个关于飞天梦的问题。在拉萨,一位家长带二年级的孩子去天文体验馆,孩子发现馆内漏洞百出。

一位中国航空学会科普委员会委员表示,这个二年级小男孩的水平应该是超过了一般的航空航天爱好者,非常专业。一位家长看了视频后说,赶紧回家买点天文科普书看看,下次带孩子去才能更好引导他。当孩子变得更厉害,家长也要追上他们的步伐,共同探索世界的新奇。

莎拉·麦肯齐说,阅读是一场马拉松,不是短跑,父母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一步一步发现隐藏的真理。父母和孩子都在探索,没关系,不要急,「即便你们之间的对话内容平淡无奇,更重要的是聆听孩子的想法,通过阅读建立亲密的关系。」

好奇心

南南读过最复杂的一本书,是《树上的男爵》。那是一次旅途中,妈妈给他读的,因为那时候手头没有儿童读物,妈妈给他念了一小段关于男爵在树上生活的故事。

起初,妈妈担心是不是太难了,孩子能理解吗?结果,南南非常幸福地听完了故事,他不会询问男爵上树的时候怎么睡觉,怎么上厕所,他为什么一辈子在树上,他的脚再也不会落下土地。「所有的我们大人会思考的疑惑,孩子都没有,他自然地接纳了这一切,他认为那个人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树上。」

这次经历也让南南妈妈意识到,孩子拥有一双新的眼睛,他们看待世界,理解的世界与成年人完全不同。

他们认识世界的速度惊人。好几位家长都在说,在他们的童年,他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表达和理解力。

这也是因为科普类的图书越来越多,也越做越好。当家长回头看小时候的读物,更多是关于故事和寓言,科普类的书籍很少,质量也不高。

现在,是另外一个世界了。小虎经常看一套《神奇校车》的科普读物,一辆校车带着孩子穿越回白垩纪,穿越到水分子里,穿越到人的肠道,穿越到我们脚下的地心。米苔在读一本恐龙百科全书,侏罗纪怎么演变,恐龙怎么进化,她会自己讲述地球如何从一个大火球变成了今天的形态,她认识的恐龙比妈妈还多。南南妈妈会寻找学者讲述的霍格沃兹的建筑历史,自己消化后再告诉南南,现在南南不止是哈利·波特迷,他还知道了很多西方建筑的知识。

这一代的孩子拥有了更好的阅读环境,也更好地打开了对世界的好奇,他们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探索世界。

《寻宝记》被很多家长提起,这是一本将寻宝和地理、历史结合的书籍。小学六年级的张祐很喜欢这本书,上个暑假他和爸爸妈妈出去玩,他特意翻开这本书,制定了一条旅行路线,怎么吃当地的美食,怎么参观古迹和景点,每个打卡地又有什么样的习俗和故事。妈妈感到惊讶,小时候她的阅读更多是认识世界,但是孩子利用阅读又向前一步,用书籍探索世界。

张祐在书店读自己喜欢的书 受访者供图

而且,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孩子的学习和探索能力。

小虎是金牛座,平时对赚钱充满了兴趣,经常在小伙伴之中做点小生意,比如卖盲盒。前段时间,小虎妈妈无意中发现了一本书,少年商学院的《读懂金融》。翻看书的时候,她发现很多知识她最近几年才知道,担心会不会太难,做金融的丈夫看了,很惊讶,知识深度不像一个三年级小学生能够消化的。

但是,小虎对这本书着迷得不行,并且,立刻活学活用,决定下次在他的小生意中,加入相关的金融知识,「孩子总是有他天然的欲望和兴趣,阅读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们在阅读中找到乐趣,可以凭借这样的热情、勇气和好奇心,与更多前沿者对话。

越来越多小学生成为博物馆的讲解员——在北京自然博物馆举办的小小科普讲解员培养项目中,已培养小小科普志愿者5000余名。小学生成为讲解员,已经是一种常态。

在北京,朝阳区呼家楼中心小学的师生跟88岁的中国科学院国家空间科学中心研究员张厚英对话,探讨宇宙、空间站和科学的美。河南南阳一名小学生也可以用流利的英语对话诺贝尔奖得主,探讨未来VR发展。

这一代的孩子被阅读重塑了。在大量、丰富的阅读基础上,他们更容易找寻到自己的兴趣,并在爱好促使下,获取更多的资源和书籍,如此反复,好奇心越来越旺盛,视野更加开阔,格局也变得不同了。

小虎在读《读懂金融》受访者供图

真正的美

阅读,不仅打开人的视野、格局,最重要的是如何培养一个人的审美、修养和品格。这也是阅读最终能够带给人的意义。

那些坚持阅读的家庭中,父母都会发现,孩子不仅是喜欢读书,想要读书,更重要的是,他们从书籍中获得了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美的人的力量。

南南很喜欢一套小书,叫《亲亲科学图书馆》,每本书不厚,小小的,只有一个主题。其中有一本,叫「眼镜」,关于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戴眼镜,太阳很晒,戴墨镜保护自己,如果近视了,也要戴眼镜保护自己。最后,书里会说,「戴眼镜,是很正常的事情。」看到这里,妈妈和南南都被触动了,一件戴眼镜的小事,也是学会如何平等待人的开始。

南南还拥有一套《人生第一课》,教孩子什么是有趣,什么是朋友,什么是美,什么是爱,什么是死亡。妈妈说,南南读了很多遍什么是死亡。

最近,小虎一直在读一套少年哲学的书,有很多关于人生最重要的命题,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知识?什么是自由?小虎妈妈发现,孩子对哲学有自己的理解,尽管,他还不会很好地说出什么是自由,但是思索的种子已经栽下。

在杰米·马丁的《把世界给你的孩子》中,他提到了阅读故事对孩子的影响。「为孩子的生活打下故事筑成的根基,就如同给他建造一个蓄满同情心的水池,爱的举动会从池中满溢,持续一生。」

这一代出生于互联网时代的孩子,他们爱思考,敢表达,有着细腻的观察,很强的共情力以及丰沛的好奇心,正因如此,也拥有了独特的语言、审美和表达体系。

南南喜欢天文,他会这样告诉妈妈,什么是黑洞呢,「黑洞就是宇宙里的一个鬼,因为它是恒星死后的形态,并且很可怕。」形容漏气的皮球,他不会说没气了,漏气了,而是说,妈妈,那是一个「虚弱的皮球」。

还有那位制定旅游计划的小学生张祐,他养过一只黑背鱼,因为意外生病了,他很伤心,去深圳最好的红树林公园放生它。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看了很多关于鱼类的科普书籍,他对小鱼说,「我会好好努力,等你长大,再来找你。」

儿童文学作家琳达·休·帕克说,一本书并不能改变世界,但可以改变读者,而读者,可以改变世界。「年轻的读者可以学会毫无保留地去爱,释放出语言无法解释的善意,为贫困的地区打井,露出一个不期然的微笑,与一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握手,给正在经受苦难的人一个拥抱。」

这就是一个孩子爱上阅读的力量。他们在阅读中体会到希望、宽容和爱,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全新的世界。

为了帮助更多孩子喜欢阅读,2023年寒假,猿辅导推出了专门为小学生设计的阅读课「人文博雅课」,不仅充实寒假的时间,也从阅读出发,培养更多会思考、会表达的孩子。可以滔滔不绝讲述历史故事的洋洋,和为家人制定旅行计划、主动学习鱼类知识的张祐,都是人文博雅课的学员。除了家人,猿辅导也成为了他们的阅读陪伴者。

如今的孩子是立体的,他们需要更系统的阅读学习,需要一套更适合的书单,需要通过阅读找到自己的认知方式和审美体系。

人文博雅课思辨阅读推荐书单

这个冬天,猿辅导也希望成为一个陪伴者,帮助更多孩子在这个冬天爱上阅读,学会阅读。

9岁的洋洋觉得,如果没有阅读,他的生活会变得很不快乐,阅读使得他的每一个假期变得圆满,充盈。

采访快要结束时,洋洋用他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喊道,他想向大家介绍一个9岁孩子的理想生活——11月的北京西山,枫叶层层叠叠,山被染红了。他和爸爸,还有小伙伴一家去爬山。那天,他一边听着故事,一个关于四羊方尊的国宝失踪案,一边飞快地穿过树林,朝山顶奔去。他说,「我真的好幸福呀,现在想起来,我都想笑呢!」在自然与人文故事的交织中,他度过了最幸福的一天。

洋洋在上猿辅导「人文博雅」阅读课 受访者供图

还有更多小学生将目光投向了世界,投向了宇宙。2022年10月,中国空间站开办了天宫课堂,很多小学生都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在黑洞之中有没有时空裂缝?什么是毛细效应?在太空中如何种植水稻?——阅读,让他们可以与宇宙对话。

一位来自大理的女孩问,在宇宙中,地球有几种颜色,最美的一幕是什么?宇航员回答她,那是一种蓝白相间的颜色,有时候是漂亮云彩,如果靠得近可以看见城市的灯火,还有明亮的大气辉光,当金色和蓝色融合在一起的地球是最美的。这样的回答,让女孩也许下了未来奔向月球的梦想。

这一代的孩子望得更远,他们通过不同形式的阅读,探索世界的美,思考人类发展的命运,或许这才是阅读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