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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有你》,土狗的爱情神话?

2022年1月25日 文/ 魏侨 编辑/ 太子

熟悉套路的观众们不仅乐此不疲地继续追剧,还纷纷表示:“我是土狗,我爱看。”

作者|魏侨

编辑 | 太子

“静琬,我遇见你,这样迟……”

“光晞不行,他不能捐,让拓也捐”

12年前,《来不及说我爱你》与《下一站,幸福》组团收割万千少女的眼泪、爱与咆哮。12年后,依旧是熟悉的配方——吻戏、虐恋、家族情仇,三生三世,唯狗血不败。

到了2022,不必再纠结是光晞捐还是拓也捐,只见钟汉良与李小冉再度同框,当年的少女们纷纷表示“前世今生,吻戏天花板CP复婚了!”

钟汉良与李小冉,这对相识于《逆水寒》,结缘于《来不及说我爱你》的荧屏CP,暌违12年第三次合作。同样是匪我思存书写的虐恋故事,赚足了观众的期待,不自觉地将《今生有你》当作了他们缘分的延续。

“这么多年了,日日夜夜、每分每秒,我都在等这个时刻。”

《今生有你》开篇的这句独白,借着李小冉温柔的诉说,道出了众多观众点开这部剧时的心情。而慕容沣与尹静琬的余温还在延续,相隔十余年的吻戏callback,让《来不及说我爱你》直接被顶到优酷热播剧前五,宛如同时空的姊妹篇。

随着剧情从“苦情带球跑”走向“追妻火葬场”,加之校园恋爱、未婚先孕、豪门世仇等等元素,“狗血”二字也被反复提及。但熟悉套路的观众们不仅乐此不疲地继续追剧,还纷纷表示:“我是土狗,我爱看。”

CP感是玄学,而演技不是

《今生有你》开篇主角的意外重逢,一句“好久不见”,勾连着剧中人物的过往与观众的回忆,这既是剧中聂宇晟与谈静的重逢,也是荧屏内外观众与“哇冉CP”的重逢。这一幕,实在让人等了太久。

“CP感”向来是国产剧中玄之又玄的一门功课,却又是爱情剧中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角色设定的匹配度和情感张力可以通过剧本打磨来增进,但演员之间的默契与化学反应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是否能引起观众的共情,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新CP不易成,经过观众筛选的旧荧屏CP成为了安全选项。如何将“CP二搭”这盘冷饭炒得活色生香,《今生有你》给出了一份可以借鉴的样本。

首先是角色匹配。时光流转十余年,两位演员都年近半百,显然已经不再适合霸道总裁与灰姑娘的人物设定,于是剧中他们都成为了被现实磋磨的成年人。

李小冉白皙清冷的面容过去曾被评价“过于苦情”,演绎起生活拮据、为孩子四处奔波的疲惫母亲谈静却是恰到好处。柔弱时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盈满泪水的眼眸让人升腾起无限的保护欲,同时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与傲气也为人物形象提供了丰富的层次。

聂宇晟生活中是家境优越、工作优秀的青年才俊,在感情上又是耽于过往、停滞不前的落拓少年。钟汉良为了演绎聂宇晟减重18斤,外形上贴近了角色,在有限的情绪与台词中,也将他隐忍不发的深情传递给了观众。

过去国产剧中有许多例子佐证了,中年演员“装嫩”往往适得其反,《今生有你》索性调整主角的设定,与演员年龄相匹配。角色立住了,赢得了观众的认可,年龄调整造成的剧情漏洞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其次是演技适配。老搭档的魅力在于,当彼此处于同一空间内,即使交流甚少,也会产生绝妙的情感张力。前十集中的感情戏,几乎都是由二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情感来完成的。

在命运的推动下,聂宇晟与谈静在诸多场合相见不相认,寥寥数语的交锋中,有谈静躲闪逃避、欲言又止的眼神,也有聂宇晟试图冷漠,但难以掩藏的关切心情。二人同学会后醉酒回家的出租车上,一言不发,但曾经的亲密与如今的难舍,通过肢体的靠近与眼神中的缱绻被精准地传达出来。

经过了长时间的情绪累积,所有情感在浴室中爆发成一段缠绵悱恻的吻,顺理成章也动人心魄,成为观众们津津乐道的桥段。(此刻该点播一首《处处吻》~)

有观众将其形容为:“看到了满屏的克制,也看到了满屏的克制不住(咬嘴唇gif2.0)。”

虽然“CP感”可能是玄学,但演技不是,好的表演是表演角色背后的潜台词,而它构建起了一切情感的支点。

为何狗血但“上头”?

《今生有你》的原著小说《爱你是最好的时光》出版于2012年,根据编剧柏邦妮的自述,这是一个酝酿了十年的项目,光是剧本撰写就花费了五年。

十年前的故事对于现在的观众来说,的确有些过时了。比如,当2022年的电视剧仍然出现了有钱的家长扔出五百万,要求女孩离开自己的儿子的桥段时,观众不禁感慨,通货膨胀了,五百万现在也不值钱了。

再比如,盛方庭(王阳饰)、舒琴(田蕾希饰)与聂宇晟、谈静之间组成了十分复杂的四角关系。除了两对旧情人之外,盛方庭是舒琴与谈静的上司,舒琴与聂宇晟是多年好友,而盛方庭却是聂宇晟同父异母的兄弟,背负着复仇之心而来。

说到仇恨,聂宇晟与谈静之所以分开,背后的原因除了聂宇晟父亲的阻挠,还有父辈之间的血债恩怨。剧情发展下来,汇集早年言情小说之狗血桥段,观众们一边嫌弃老套,一边追得过瘾。究其原因,观众并不是不能接受狗血的剧情,甚至这样的剧情拍得好看,更能吸引观众的注意。

接地气的改编和生活化拍法是主创给这个极致故事注入真实感的良方。或许当下的观众们已经不能理解,谈静为了给孩子上户口就近找一个人结婚的选择,但不可否认的是,谈静名义上的丈夫孙志军(王骁饰),是剧中最接近底层,沾满尘土味的角色。

这个原著里只会酗酒家暴的吞金兽,被改编成为一个虽然落魄暴躁,却始终保有温情,一心对妻儿好的中年男人,加之演员自然松弛的演法,让小说中工具化的极端角色落了地。

剧中花费了大量篇幅描绘谈静生活的艰难,从狭窄逼仄的房间,到起球的大衣,既铺陈了每天买特价菜做饭的细节,也详尽描述了她在职场中遭遇打压、绝处反击的过程。虽然破格提拔的故事走向仍然略显悬浮,但所呈现出的职场生态、人情冷暖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在剧中,有钱有势如聂宇晟的父亲聂东远(张晨光饰),平凡普通如谈静的邻居王雨玲(秦鸣悦饰),就连谈静罹患先心病的儿子孙平(米可饰),都不是脸谱化的扁平角色,而是各有性格,鲜活立体。随着故事发生,一副有温度的都市众生相跃然荧屏。

从叙事的角度,故事从男女主角的重逢开始讲起,对观众来说,二人过去的感情关系、分开的原因、发生的变故都是未知的。剧中时常出现主角们年轻故事的闪回,清秀灵动的少年演员给沉郁的主线故事增添了一抹亮色,形成了情绪的气口,但另一方面也影响了关键情节流畅度,让观剧体验产生了割裂感。

如果看过《何以笙箫默》,熟悉导演刘俊杰穿插回忆的叙事风格,或许会更容易习惯《今生有你》中随时回忆的节奏。观众在情绪被调动起来之后,自然会对男女主角过去的故事产生好奇。

相比将回忆简单地平铺直叙,用闪回能够最大程度地调动观众的兴趣。在回忆穿插的过程中,他们的故事被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揭开,颇具悬疑感。

中年偶像剧的崛起

《今生有你》热播之后,李小冉仿佛自带光源的冷白皮肤被观众反复品鉴,而钟汉良依旧“塑料”的普通话原音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更有许多观众质疑,年岁渐长的演员适不适合再演偶像爱情剧?

“中年偶像剧”一词又一次站到了舆论中心。从去年到今年,这个词在许多作品中被提及,以中生代演员为主角的爱情剧成为了一种独特的类型。

“CP二搭”的风潮里,那边厢黄磊和周迅放下了清新文艺的年少绮梦,一头扎进《小敏家》烟火十足的人间生活里。而钟汉良与李小冉仍然在《今生有你》里孜孜不倦地互相折磨、虐恋情深。但若论起狗血虐恋,似乎凭借夸张表达而火遍全网的《星辰大海》更胜一筹。

观众的反馈最直观地说明,这类剧集存在广大的市场。看腻了愈发同质化的甜宠剧,中年人的恋爱,也别有一番滋味。

在角色塑造上,年长的主角意味着复杂的过往和丰富的阅历,无论对于生活的认知还是对于亲密关系的理解都有更深层的挖掘空间。同时,相对而言中生代演员对于复杂人物的驾驭也更加娴熟。

就如《今生有你》中,诗化的镜头语言代替繁冗的台词解释,配合演员们对于人物的深层理解以及情绪到位的表演,才能最大程度显现出影像叙事的魅力。

这类剧集,不仅书写亲密关系的产生与变化,往往涉及家庭、事业、亲情等广泛的社会议题,多维度呈现社会问题,更具有“合家欢”特质,一定程度上也拥有更广泛的受众。

从爱情剧到偶像剧,再到互联网时代兴起的甜宠剧,爱情题材的表达空间愈发窄化。平台和创作者致力细分赛道,摆脱传统,加入新元素,试图弯道超车。

但《今生有你》尝试了另一种创作通路,即人物可以极致,但不悬浮;剧情可以狗血,但有逻辑。

以现实质感包裹极致的虐恋故事,用悬疑风格引领观众兴趣,观众在俗套的故事中不仅能够收获强烈的情绪刺激,还能找到熨帖的现实观照,剧集真正触达观众的共情,自然让人欲罢不能。

毕竟,爱看别人搞对象是观众的乐趣所在,本就不分贵贱,老少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