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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男逆袭成为韩国新总统,他能打破“青瓦台魔咒”吗?

2017年5月10日 文/ 庞凌子 编辑/ 祝同

5月10日,64岁的文在寅正式就任韩国第十九届总统。不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迈入青瓦台的。或许,那一刻,金斗焕、卢泰愚、朴槿惠一连串名字在眼前闪过。毕竟,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诸位极品前任均难有善终。

在韩国民众经历了一系列的风波后,誓言为国民擦干眼泪的文在寅,将要面对的是提振国内经济、稳定半岛局势的双重挑战。而这位人权律师出身的新总统,究竟能否能打破“青瓦台魔咒”呢?

凤凰男逆袭

哪怕是当选韩国总统前,文在寅的故事已经足够励志。

他出身贫寒,幼年的文在寅只能向教堂的外国人讨要玉米粉充饥。即使连饭都吃不饱,但热爱读书的文在寅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当地名校庆尚中学。刚上中学时,文在寅埋头苦读,常常在学校图书馆待到关门。

渐渐地,他发现极度贫穷的自己和那些生活优越的同学之间横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对社会失望至极的文在寅自暴自弃,沉迷于烟酒,沦落为“问题少年”,本是模范生的他也因此错过了进入韩国第一学府首尔大学学习的机会。

落榜的惨痛现实敲醒了文在寅,此后他发奋复读一年,最终以高分考上庆熙大学法学系。谁也没想到,本可以顺利读完大学,通过司法考试成为律师或法官的文在寅再一次遭遇坎坷。

文在寅上大三时,因为参与反朴正熙政府学生运动被捕入狱4个月,出狱后又被强制征兵入伍,在韩国陆军特战司令部服役。退伍后的文在寅因有前科,被学校拒绝复学,找工作也四处碰壁,而父亲的突然离世更是雪上加霜。

文在寅在韩国陆军特战司令部服役

身为长男的文在寅要担起养活母亲和四姐弟的重担,几乎走到绝境的他决定自学挑战司法考试。为了不受干扰,他在一座寺院里昼夜苦读。1980年,参加完考试之后不久,全斗焕政府开始对参与过民主运动的青年人进行大规模搜捕,文在寅也因此被拘留。颇为讽刺的是,文在寅是在狱中得知自己通过司法考试的消息。

尽管考过了司法考试,文在寅因有“前科”而无法在司法机关任职。他拒绝了首尔一大型律所的邀请,回到釜山老家。在那里,文在寅结识了卢武铉,两人一拍即合,成立了自己的律所,日后成为韩国第16任总统的卢武铉,自然成为文在寅走上政治舞台的引路者。

青瓦台故人

作劳动人权律师,文在寅和卢武铉逐渐在当地有了名气。1988年,金泳三提议卢武铉、文在寅参选国会议员,卢由此进入政坛,而文婉拒了金的好意,继续从事律师工作。

直到2002年4月,卢武铉被民主党确定为最终候选人参选总统,文在寅才在卢武铉的力邀下涉足政坛,担任卢营选举对策委员长。

卢武铉能最终战胜保守党,成为第13任总统,文在寅功不可没。卢武铉曾在大选结束后对文在寅开玩笑说:“你把我推上了总统的位置,你得负责。”文在寅为了对这位多年好友负责,便接受了青瓦台民政首席秘书官的职务。

本无心从政的文在寅,一年后因身体原因离开了青瓦台。2004年,他与妻子在尼泊尔登山,听闻好友卢武铉遭到弹劾,旋即回国组建了总统辩护人团,成功阻止了弹劾案通过。此后,文在寅再次回到青瓦台担任要职,一路护送卢武铉到结束任期。

卢武铉和文在寅(右)

在卢武铉眼中,文在寅是一个绝对坚持原则的人。文担任总统秘书室长时就曾因为国务总理李海瓚打高尔夫,向总统建议将其辞退。文在寅曾在自传中提到,自己从做人权律师起就不打高尔夫、不喝洋酒,因为这不是平民代言人应该做的。即使后来身居高位,文在寅仍坚持对青瓦台的所有工作人员说敬语,倾听大家的意见。

在卢武铉卸任后,文在寅便淡出了公众视线。直到2009年5月,卢武铉因陷入家属受贿丑闻跳崖自杀,文在寅现身处理后事。他抑住悲痛,沉稳地宣布卢武铉死讯的场景给韩国民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011年,在卢武铉阵营的极力劝说下,文在寅重回政坛。在2012年大选中,他不敌朴槿惠,但依然得到了众多年轻人的支持。铩羽而归的文在寅没有就此放弃,他回到所在政党—新政治民主联合,主导重新选出了党代表,为政党改革四处奔走。

在朴槿惠被弹劾罢免后,韩国进入大选预热期,主张“国民总统”的文在寅再次参选,支持率也一路领先。韩国舆论分析认为,朴槿惠治下的韩国经济停滞不前,年轻人对社会的不满日益增加,失业率攀升,加上”闺蜜门”风波的冲击,韩国保守势力内部分裂,让民众彻底失望。有过参选经历的在野党候选人文在寅迎来了最好的机会。

文在寅主张扩大就业、反腐改革财阀、对朝“柔性接触”的竞选公约,赢得了选民信任,最终以41.1%的得票率力压对手保守党候选人洪准杓,成为韩国第19任总统,民主党历经十年再次入主青瓦台。

搬离青瓦台

经历了一系列风波的韩国民众迫切希望新一任总统能够尽快带领国民走出低谷。

目前,韩国国内面临物价和失业率上升的双重压力。今年第一季度,韩国失业率达到4.3%,为2010年来最高值,青年失业尤其突出,同时通胀率超过2%。韩国民调机构的调查报告显示,国民幸福感已从2011年的0.348降至0.133。

也正因如此,在文在寅的选举公约中,扩大就业被排在了第一位。公约显示,文在寅政府将组建总统直属就业委员会,创造81万个就业岗位,建立基金支援创业。

除了民生,紧张的半岛局势是文在寅即将面对的另一大挑战。

文在寅曾说,如果半岛能够统一,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自己90岁的老母亲回到朝鲜,看看曾经的家乡。

他曾被外界看做卢武铉政治接班人,且延续了卢对朝的“阳光政策”,主张“柔性接触”,即在朝鲜弃核的前提下,尽可能发展南北关系。美国媒体认为,文在寅治将开启对朝“月光政策”时代。(月光的英文为Moonshine,而Moon刚好是文在寅姓氏的英文)

韩国对朝鲜的人道主义支援在李明博和朴槿惠执政的近十年内几乎处于中断状态,按照文在寅的主张,他将推动双方重新接触,包括重启关停多年的开城工业园,金刚山旅游等等。

有学者对此表示担心。在侠客岛最近的一篇文章中,资深半岛专家三江认为,半岛出于紧绷状态,朝鲜之所以忍这么久不进行核试验、大型导弹试验,不仅是因为中美施压而不敢做,其实也是希望创造让韩国民主党上台的环境,以期韩国方面对朝的政策松动。美国华尔街日报也表达了类似的忧虑。

在萨德问题上,文在寅立场摇摆不定。去年下半年,朴槿惠政府推动萨德部署时,他曾表示需要重新审视,而后改口称应停止部署,今年初又称已经决定的事不能轻易取消。

在10号的就任典礼上,文在寅称,将就萨德问题与中美两国积极协商。三江认为,虽然文在寅在竞选中表示敢于对美国说不,敢于在武器装备引进上摆脱对美国过度依赖等,但韩国以军方为首的保守势力强大,如果当选之后文在寅受到保守势力反对杯葛的话,阻力仍然很大。

摆在文在寅面前的是一个难以收拾的大摊子,“他得到的是全亚洲最难做的职位。”美联社评论称。

文在寅正在宣誓就职(图片来源韩联社)

韩国总统被戏称为“最高危职业”,文在寅的前任们大都没有善终:李承晚被民众推翻流亡海外、朴正熙被部下枪杀、全斗焕被终身监禁、卢泰愚因侵吞政治金被判17年徒刑、金大中因儿子涉嫌贪污被判入狱、卢武铉因家属受贿丑闻自杀、朴槿惠被弹劾下台。

舆论关注的是,文在寅能否破除“青瓦台魔咒”。文在寅在就职演说中表示,一切准备就绪后,将离开青瓦台,在光化门政府大楼办公,成为随时和国民沟通的总统。离开青瓦台办公,或许是打破魔咒的开始。

(本文资料来源:人民日报侠客岛、韩联社、韩国经济新闻、亚洲经济新闻、wikitree、K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