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财经社实习生詹方歌

编/周春林

12月14日，江歌案的庭审进入第四天。陈世峰出庭答辩方律师提问，并当庭痛哭对江歌妈妈表达歉意。

检方指控陈世峰当日本意要去杀刘鑫，陈予以否认，称是去找江歌帮助自己修复和刘鑫的关系。在作为凶器的刀具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上，陈世峰坚称是刘鑫提供的。关于江歌致死的原因，陈世峰辩解是江歌先动手用刀刺他，出于自卫进行反击，致命一刀也是无意，后因恐惧高额治疗费用决意杀死江歌。

陈世峰去找谁？

凤凰网报道称，庭审现场辩护律师问陈世峰，案发当天原本是要去哪儿、干什么、怎么搜索路线、有没有戴眼镜？陈世峰说，案发当天携带衣物出门原本是为了找投币洗衣店，辩护律师出示了陈世峰手机内案发当天对于洗衣店的检索记录。陈世峰称，自己当时没有戴眼镜，去家里附近的地方，他一般不戴眼镜，出远门才会戴。案发之前的下午，他曾见过江歌和刘鑫两人，一个身着全黑，一个全白，非常醒目，所以即便是没戴眼镜他也认得出。

检方对于其原本要去杀刘鑫的指控，陈世峰当庭否认。陈世峰称，自己当天原本就是要去找江歌做“情感咨询”，而不是杀刘鑫。陈世峰觉得江歌是他和刘鑫之间的关键人物，希望江歌能解除对自己的误会，帮助他修复和刘鑫的关系。而此前江歌把他的微信删除了，不当面交流，再找她就很困难了。

陈世峰说，这一点可以通过自己到达江歌家的时间来印证。11：40左右，陈世峰来到江歌家附近。他知道，刘鑫通常晚上11点打工结束，要近12点才会到家。而根据刘鑫对他的叙述，江歌一般11点就到家了。当天看到两个人一起回家，他很意外。

下午的庭审中，检方问陈世峰：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江歌约好见面，而是直接去她家？陈世峰回答称这是中日不同文化，中国不需要先约定，“我不觉得江歌会拒绝我”。

陈世峰补充说，当时刘鑫比江歌早一步冲回家，如果他真的想杀刘鑫，那时候就可以下手。

至于作为证物的威士忌，陈世峰说那是为了和江歌小酌一杯才买的，只想买两个人的量。此前，他曾去刘鑫家里拜访，看到冰箱里有一瓶威士忌。刘鑫说自己滴酒不沾，但是江歌爱喝酒，自己就买来和她一起喝。这样，他才想到要买酒。

检方认为，这与之前陈世峰的口供有出入，因为在陈世峰之前的口供中并未提到有关威士忌的细节。

刀到底是谁的？

陈世峰在法庭中的供述显示，他完全确信刘鑫已经进屋，江歌慢慢朝房间走，用右手打开房门，右半身在外，半身在里面。他拍了江歌肩膀两下，江歌被吓到了，突然回头，“啊”地叫了一声。他用手捂住她的嘴，手又立刻缩回来，示意她，嘘，安静。这时，他听到刘鑫喊：“三叔怎么了？”为了不让江歌说话，他掐住她的脖子。

至此，陈世峰和刘鑫此前的叙述都吻合。接下来，分歧出现，更多细节被翻出。

刘鑫13日的当庭供述中，她听到“啊”的叫声后，提上裤子急匆匆冲向门口。此时，门处于关闭状态。她将门推开，门被推开30厘米左右，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关上，此后她再没能推开门。

12月14日陈世峰的叙述中，同样提到这30厘米的门缝：当时门半开30厘米左右，江歌背对着门，身子夹在门和房间中间。刘鑫赶到门前，将江歌推出去，推的同时，她说：“三叔，你坚持住，我害怕。”此后，陈世峰仔细回忆，觉得刘鑫当时说的可能是：“三叔你接住，我害怕。”而“接住”二字，是说接住那把之后作为凶器出现的水果刀。

被问及其是否曾经在刘鑫处看过这把水果刀，陈世峰说，在刘鑫拿钥匙的时候，曾经从她的包里掉出过一个东西，可能是水果刀，但他“不确定”。

12月13日的庭审中出示的证据显示，在陈世峰刺出4号伤口时，作为凶器的水果刀刀刃断裂，只剩刀柄。对此陈世峰解释说，刀刃断掉了，自己就掏出纸巾去拿刀刃，刀柄顺势滑落，应该掉在玄关附近，他并没有把刀柄扔在楼梯上。据此，被告方认为此刀柄被人移动过。律师出示警方证据中的刀柄照片，陈世峰否认这是当时的刀柄。因为警方所找到的刀柄非常干净，而自己掉落的刀柄上应该沾有很多血。

检方主张，刀来自高桥教授的实验室。事发之后，2016年11月6日，陈世峰曾回实验室，遇到一位李姓同学。检方问陈世峰当时是否想要把遗落在实验室柜子内的刀鞘回收。陈世峰否认称，自己甚至并不清楚实验室中有这样一个柜子。

何时起的杀意？

陈世峰在庭审中反驳称，自己最先没有起杀意，是江歌自己最先把刀刺向自己的腰。陈世峰说，自己在夺刀过程中一直没有松手，在夺刀过程中伤到了江歌。夺刀过程中，江歌换了下手，把刀刺过来，在陈世峰眼睛上留下伤口。除此之外，他的手指上也出现了一些伤口，能够证明夺刀过程。

提及江歌左总颈动脉的致命伤，陈世峰称：他有一瞬间把江歌的手固定住了，江歌可能想把刀挪位置，手上的力量突然就没有了，刀一下划到了她的喉咙，造成了致命伤。之后，江歌直接倒了下去，就像东西掉到了地上一样。

下午的庭审中，陈世峰说：致命伤后，江歌倒下一动不动，当时刀插在江歌的脖子上，自己把刀拔出来，伤口持续往外冒血沫，血流凶猛，他用袖子按住伤口。陈世峰称，当时自己很慌乱，有想过要逃掉，但是又转念一想，如果江歌活着，肯定需要高额治疗费，父母经济状况不足以支持。所以在1、2秒时间内，下决心把江歌杀死。

在刘鑫第一次的报警录音中，连续门铃声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从28秒到36秒，面对警方对于按铃者性别的询问，刘鑫说：“是男的。”第二次按铃声出现在48秒，刘鑫说：“男的，男的”但50秒之后，门铃声就消失了。

对此，陈世峰和13日出庭的刘鑫都称自己并未听到。而对于门铃声的来源，陈世峰称不是自己按的，并且情绪激动地说：“我为什么要按门铃？”他还称，自己并未注意到江歌有按门铃，可能是他们夺刀过程中，江歌的身体不小心按到的。

而报警录音1分37秒时的惨叫声，陈世峰解释说，可能是江歌以为刀要刺到自己的时候叫的。

检方力图证明陈世峰预谋杀人陈世峰在杀人之后确实换上衣服，将沾有血迹的衣物投入家里的洗衣机洗涤，警方在洗衣机的电源线上发现了血迹。对此，检方质疑：为何家中洗衣机可以使用，陈世峰还要寻找洗衣房洗衣？陈世峰予以否认。

此外，检方称，陈世峰日常都使用交通卡乘坐公交车，但在杀人当天并未使用交通卡出行。

陈世峰父母并未到场

陈世峰当庭痛哭，称自己想对江歌妈妈说对不起，他无法原谅自己。凤凰网驻东京记者李淼发布的微博称，陈世峰在法庭上拿出了写给江歌妈妈的道歉书，并说，这封道歉信自己写过很多次，但没有交给法庭。他要把道歉书当庭递给江歌妈妈，因为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见到江歌妈妈的机会。

陈世峰的父母并未来到庭审现场，据辩方律师介绍称，陈世峰的爸爸妈妈住院了。他们本来是想过要来，但是他们无法原谅自己的儿子——江歌都没有和妈妈说再见的机会，自己的儿子也不配见到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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