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欠平庸任何东西

我们不欠平庸任何东西 | 2023年度面孔

2024年1月22日文/ 张寒编辑/

2023年度面孔，他们的故事。

文｜张寒

这一年，我很少再听到有人引用狄更斯的那段话。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就连时代这个词也很少有人提起。未来似乎也被悬置，大家很少有讨论的欲望。

活在坚固的现实里。我们像是进入了一个具体而微的世界。个体叙事成为主流。个体的命运开启了一个共情的通道。纤毫毕现的故事展示了一个可参考的生活样本。共振来自于可感知的，可触摸的，可理解的彼此。我们生活在同是普通人的同温层，有着同样的渴望、犹疑、恐惧。感同身受变成了最有力的渗透。其他的，在个人的视野里，被驱逐了。

这是对的吗？我们问了学者项飙。

他说，个体叙述不一定必然带来方向感。但真正的方向感只能从微观叙述里获得。只有真正改变生活和周边，才会觉得能改变世界。

2023年，项飙51岁，他依然警惕宏大叙事的空洞。他说在这个年纪，「重新感受到了对这个世界的爱」，爱的不可以定义性是绝对的。

他说，良好的社会，是每个人的生命力都被滋养。

2023年，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力被滋养了吗？年轻人的可能性以非此即彼的方式出现。旷野还是轨道，躺还是卷，是否脱下长衫？选择变成了个人的命题，而非社会的。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答案。

杨紫，一个经历过漫长低谷期的女演员，在2023年终于得到命运的馈赠。就像侯鸿亮说的，「戏好，不够；人好，也不够；每个选择都要做对；低谷时，也要有向上走的决心」。她体会过复杂的人生况味，然后选择成为一个明亮、温暖的人。

韩旭，一个两米零九的女孩，2023年拿到了女篮亚洲杯冠军和MVP，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她鲜活、勇敢，用24岁的饱满和坚韧，迎接一个簇新的未来。

于适，曾经毫无尽头的等待，终于在2023年结束。寂静的日子被喧嚣填满，他的时间到了。他常常回想那些迷茫的时刻，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是「不低头，往前看」，一路狂奔。

一诺，2023拿到了亚运会电竞项目的第一块金牌。他被嘲笑过「打不动了」，也曾经在长夜痛哭。如今他怀念曾经狂妄的自己，但他更知道，冷静才会让对手真正的恐惧。

年轻人寻找一切机会和缝隙，拔节生长。不管在什么时候，可能性都是他们最大的武器。

导演辛爽给我们呈现的是复杂性。准确是他的刀锋，明亮和美是他给出的柔软。《漫长的季节》是东北叙事大合唱里，他独有的声部。在残酷和宿命里，他洒进了神性的欢愉和浪漫的光晕。这一年结束，疏离的辛爽，希望大家忘了《漫长的季节》，等待他新的故事。

创业者佟湘北，在新能源车刀光剑影的时刻，成为smart全球CEO，躬身入局。他亲身感受到了大战中犹疑不决的代价，也知道了在强者丛林里，亦步亦趋的跟随会掉入陷阱。年过五十，他在这个行业里，要想抢得一席之地，最重要的是厚积薄发的轻盈。

制片人杨晓培，用自己所有的过去搭建了一个新的场域。她热气腾腾地组局，2023年是她成立西嘻影业的第三年，她以严苛、谨慎闻名，却又真实而爽利。她知道自己还差一口气，差一部时代记忆的剧。她像一头狮子等待猎物一样，有足够的警醒，又有志在必得的耐心。

2023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场人生的飓风。冯远征，当他成为人艺的院长，他决定要来一次超负荷的运转，「看看我们的最大承载量是多少」。担子交到他手里，作为一个60后，这份责任他就要担着，去运筹帷幄。他说15年后，人艺又一批顶梁柱演员会出现。

15年，这也太长了，我们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现在还有人计算15年之后的事情吗？冯远征告诉我们，一代人传一代人，人艺就是这么走了70年。

2023年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运转得如此之快，往往会让人头晕目眩。感谢那些坚定沉着开拓，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因为TA们，时间才有了足够的重量。

有一句话说，我们肯定不欠平庸任何东西，不管它提出或代表什么集体性。亲爱的读者们，希望你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