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募集资金严重缩水，这家医药企业竟然首先砍研发。

12月26日，主打HPV疫苗研发的企业康乐卫士发布公告称，IPO的发行底价由77.68元调为45元，发行数量由不超过4453万股调为700万股。这也意味着，公司募集资金总额由此前的34.59亿元，调整为3.15亿元，缩水到不足原计划的1/10。

在康乐卫士12月16日的上会稿中，原计划的23.8亿元募集资金将主要用于三项业务，其中HPV疫苗研发项目是重点，计划总投入20.12亿元，募集资金解决其中的11亿元。

但短短10天时间，募资额缩水到不足1/10，打乱了康乐卫士的原计划。新计划中，康乐卫士砍掉重组疫苗研发项目，原本20亿元的HPV疫苗研发项目，如今募集资金只能解决7000万元。

为什么做这么大幅的下调？该公司称是“参考近期资本市场情况以及结合公司经营发展规划”进行的调整。

但是，按照一般公司上市的开销，保荐、中介、宣传等费用加起来少说也要几千万甚至上亿元。目前康乐卫士募资才3亿元左右，如今资本环境不好，如果不能超募，刨去这些上市成本，康乐卫士很可能上市上了个寂寞。

康乐卫士董秘办工作人员告诉健识局：“未来公司可能还会按需融资，对于疫苗产品的研发进度不会受太大影响。”

募资缩水后的“烦恼”

IPG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告诉健识局：康乐卫士融资额大缩水，但并未放弃IPO计划而坚持大幅降低发行规模和发行价格之下的“流血上市”乃至“割肉上市”，“说明康乐卫士当前的现金流压力极大，急需融资补血。”

成立于2008年的康乐卫士，至今还没有一款商业化产品，净亏损则从2019年的4195万元扩大至2021年的3.8亿元。截至2022年一季度累计亏损达6.47亿元。

康乐卫士的管线并不算差，公司目前拥有10个重组人用疫苗在研项目，其中进度最快的是已经处于临床III期阶段的重组三价HPV疫苗和重组九价HPV疫苗。

HPV疫苗是当下最热门的成人疫苗之一，仅次于新冠疫苗。尤其是九价HPV疫苗，被无数女性追捧，国内目前唯一上市的默沙东九价HPV疫苗在各地都要预约等待，有的地方甚至要摇号接种。

以4550亿身家登顶中国首富的钟睒睒，正是凭借农夫山泉和生产二价HPV疫苗的万泰生物抓住了财富密码。2020年万泰生物凭借8.75元/股的发行价上市，直接收获了连续26个涨停板，成为2020年涨停板最多的新股，其股价从发行价8.75元涨至最高2021年的206元/股，翻了23倍。

康乐卫士原本也有这样的机会。这家公司原本在新三板挂牌，曾在2020年初计划以每股9.22元的价格定向增发，但时隔一年之后的融资方案中，增发价就涨到了41.28元。马云旗下的海南云锋基金计划认购了363万股，认购金额达到1.5亿元。

但到了2022年底，真的要登陆北交所时，康乐卫士却估值大幅缩水、募资遭遇困难。柏文喜认为：康乐卫士融资的大缩水，也表明资本市场整体状况欠佳，且市场不看好康乐卫士，在路演与询价阶段给了其极低的接受与认可程度。

合伙人出走后

2021年，康乐卫士研发投入达到2.1亿元，公司核心产品进入III期临床后，花费越来越大。

康乐卫士的九价HPV疫苗康乐卫士花费了大概将近20年时间研发，从2008年公司创立到2018年获得临床批件，再到2027年才可能上市获批。这个过程中，公司创始人、科学家基本都走完了。

2008年，同为大学好友的陈小江、马润林、刘永江三人合伙创办了康乐卫士。陈小江是美国南加州大学结构分子生物和纳米生物物理中心主任，在世界上第一个成功解析了HPV病毒的结构。马润林则先后在伊利诺伊大学、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以及中国科学院遗传研究所做科研工作。

在三人的科研经历中，只有陈小江是主要做HPV研究，当初三人以核心专利“乳头瘤病毒衣壳蛋白的原核制备和应用”入股，陈小江和马润林各自占比40%、40%，而刘永江只有20%。

但是从2013年开始，马润林、陈小江陆续退出公司，目前康乐卫士实控人是陶涛。这一点公司专门解释过：“陈小江、马润林离职不会对发行人的管线研发产生重大不利影响。”

的确，国内HPV疫苗已经进入商业化阶段，竞争重点已经不在实验室研究上。根据安信证券研报，目前国内有17款HPV疫苗系列产品正在研发中，其中5款九价，除了康乐卫士之外，还有三家国产企业处于这一梯队，包括万泰生物、瑞科生物以及上海博唯。

中国目前9-45岁区间的3.3亿适龄女性人口HPV疫苗的覆盖率约为8%，这几年HPV疫苗的签发数量一直在增加，已经从2020年的1544万支增加到2021年达到3144万支。此外多个城市和省份先行试点，开始为部分15周岁以下的女生免费接种HPV疫苗。

默沙东在8月宣布已获得药监局批准，九价HPV疫苗的适用人群将扩展至9-45岁适龄女性。康乐卫士计划公司的九价疫苗最快也要在2027年获批上市。

现在九价HPV疫苗还是一针难求，国货一旦密集上市，市场将很快饱和。5年时间市场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康乐卫士为了拉开和国内竞争对手的差距，在2020年启动了男性九价HPV疫苗的临床试验。外界也给出“男用HPV疫苗第一股"的称号。

HPV疫苗临床周期很长，男用疫苗也有很多年的临床时间。康乐卫士能不能熬这么久？

撰稿 |曾嘉艺

编辑｜江芸 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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