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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亿购物车里的春节和人生

2020年1月23日 文/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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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有8亿人在用淘宝。他们的吃穿住行,他们的节日和馈赠,他们的梦想和妥协,都藏在购物车这项简单的功能里。

这使得淘宝购物车成了如日记一样私密的存在。

不是每个人都会写日记,但几乎每个上网的人都有一辆淘宝购物车。

春节前,我们找一些朋友聊了聊,看看他们节前的购物车里都有些什么。我们的初衷是去购物车里找点「年味」,结果我们所窥见到的一切,比「年味」要复杂得多。

8亿辆购物车里,装着8亿种人生。

购物车记下了这些平凡人生里,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光。

购物车里装着:纸尿裤

阿宗,男,32岁,记者

知道老婆怀孕的第二天,在淘宝上按照销量顺序下单了七个牌子的纸尿裤,还买了个5ml针筒。然后挨个滋水,测试纸尿裤的手感、吸水性和防侧漏情况,最终选定了一款日本产的纸尿裤。不是最贵的,但是手感和吸水性感觉是最好的。

试完了纸尿裤,又下单了四个牌子的奶瓶子,这才知道奶瓶也有讲究,有防胀气的,也有锻炼吸吮的;有一字孔的,也有十字孔的。我一个200斤的钢铁直男,每天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奶瓶子喝水,最终挑了一款玻璃奶瓶,下单四个,蒸了又蒸,洗了又洗,留着备用。

随着老婆肚子越来越大,育儿手册买了好几本,生产课程上了好几节,购物车也越来越满:温奶器、产褥垫、吸奶器、储奶袋、婴儿床、婴儿座椅、婴儿推车、婴儿粉、小澡盆……看着越来越满的购物车,才知道当爹当妈不易。顺手买了两台新华为,留着给即将到来照顾月子的我妈和丈母娘。

平安夜,孩子出生了,女孩,六斤九两。跟亲朋好友传完喜讯后,淘宝下单了18瓶白酒,喜庆的红罐子装的,第二天就到家了。孩子每年生日时拿出来喝喝,都喝完了,孩子也该上大学了,我也变老父亲了。

孩子奶奶来到家里,看着家里客厅被快递堆成了仓库,缓缓的说了句:「日子真的是变好了。生个孩子要这么多东西了。」我问她,我出生的时候,家里都准备了啥?

购物车里装着:生日蛋糕

二萌,女,30岁,视觉设计师

我的购物车里,一直有蛋糕。

我生日在11月。每年,我都会花很长时间给自己选蛋糕。到后来就养成习惯了,逛淘宝看到好看的蛋糕就加到购物车里。

其实我不是甜食爱好者,蛋糕,我每年也就生日的时候会买。

小时候,家里如果有冰箱,在小朋友里是特别值得炫耀的事。七岁的时候,有一天,爸爸跟我说,我们家要买冰箱了!

从那一天起,我就每天盼着打开家门能看到冰箱。

盼啊盼,终于盼来了冰箱,那年生日的时候,爸爸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冰箱里给我变出了一个蛋糕!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蛋糕的味道,凉凉的,软软的奶油,还有香喷喷的蛋糕胚子。

我问爸爸: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看到你拿回来!

爸爸说:昨天它就在冰箱里啦,你睡了,当然没看到。

之后每年生日的头天晚上,我都会偷偷去看一眼冰箱,看到冰箱里有蛋糕,就开心地钻到被窝里睡了。

但这样的「每年」,也就持续了两年。

10岁那年,爸妈离婚了,再也没人提前一天给我买蛋糕了。

22岁那年,我拿到第一份实习工资,正好是11月,离我生日还有一周。我看着卡里的800块钱,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蛋糕。在生日的前一天,我提着蛋糕回到租的房子,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晚上睡觉前,我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蛋糕,在心里对自己说:

生日快乐。

购物车里装着:狗粮

唐明,男,29岁,房产中介

我的购物车里装了一堆狗粮,但我不养狗,收件人是我爸妈。他们不会网购,离春节还有半个多月,就天天打电话催我,生怕春节时候没人送货,非要提前囤一点狗粮。就怕把他们的狗饿着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妈讨厌各种宠物,在路上看到牵着狗的老人,就觉得那是无聊,吃饱撑的。我养的蚕,一不留神,她就给我丢垃圾桶了。

毕业那年,我爸妈都想我回老家工作,我不听。我妈说,你想自己去外面闯,我不拦你,但要是5年没混出名堂,你就回家吧。

5年早就过去了,我没混出名堂,也没听他们的话回去,现在还在外面飘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倔什么。

后来他们养了只狗,叫旺财,宠得不得了。可能人老了,就是会变的。

一年春节我回家,我妈给我煮了碗面,我在桌上吃,旺财就蹲在桌下盯着我。我吃了一会,我妈突然很温柔地说,我去给你拿点肉吃吧。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我还在那说不用不用,够吃了。然后就见我妈拿着一块肉出来,撕成条喂给旺财。

还有一次,我爸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旺财就在家里搞破坏,把他的拖鞋咬烂了。他睡醒,看到旺财叼着拖鞋。迷迷糊糊指着它就骂:唐明(我的名字),你要造反啊?

我妈在电话里把这事当笑话跟我说。我一边陪她笑,一边眼泪就流下来了。我小时候干了坏事,我爸也是这样骂我的。

购物车里装着:降噪耳机

小青,女,21岁,流水线工人

在老家读完高中后,我就跟姐姐一起到外地的袜厂打工。普工工资基本都在两三千的样子,要想赚得多一点,就要靠加班。一个人要看十几台袜机,工人轮班倒,但袜机是不休息的,声音很大,震得我脑壳疼。

所以很多工人都会戴着耳机听歌,音量开最大,才能把机器的声音盖过去。我也一样,后来,听音乐就成了我唯一的乐趣。只有听着歌,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机器人。

我最喜欢的歌手是张杰,手机里基本都是他的歌。最近很火的野狼disco还有一些抖音上很红的歌我也爱听。什么歌火就听什么。

今年厂里效益不错,老板给我们额外发了一笔奖金。我在网上选了一副降噪耳机,红色的,快一千块钱,说实话有些心疼,这是我这一年买的最贵的东西。

听说,戴上它,音量不用开最大,也能盖过机器声。

购物车里装着:奶粉

涂律师,男,33岁,律师

以前我是不太参加这种活动的,但看到这个话题时,我有一种很强的表达欲,或者说是一种柔软的东西在涌动。

这个春节,我的淘宝购物车里放得最多的是奶粉,国内的进口的都有,家里没了就下一次单。严格来讲,这些东西不是为「我的」孩子准备的。

跟爱人是在青岛认识,一起参加婚礼,她是女方伴娘,我是男方伴郎。婚礼地点在靠海的中山一号,那天早晨天气很好,我们几个人在阶梯上的露台摆喜糖,很随意地聊天。

院子里有棵很高的香樟树,正是绿叶繁盛的季节,阳光斜斜地照着,透过叶子,落满她的脸。我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抬头看她。

午夜过后的海滩,喝了些酒,在栈桥上来来回回地走,看到涨潮,一浪一浪的海水漫过黑色的礁石。她当过很多年律师,后来进了投资机构,和前夫有一个孩子。我们之间可以聊的东西,好像永远都不会完。

当然,也有人背后会说难听的话,什么「接盘侠」啊。但那些都不是我们考虑的东西。孩子从牙牙学语,到现在可以喊我涂老师,我自己好像也变了一个人,父亲这个名词,于我来说,不仅是一种角色,一种身份,让我感受最强烈的,是一种力量。

我们都说好的,不会对孩子隐瞒什么,等到有一天她长大,会理解世界,会理解人。

购物车里装的:茅台和毛衣

钵钵鸡,男,30岁,游戏程序员

茅台给爸爸,毛衣给妈妈。公司搞「优化」,我失业两个月了,没告诉他们。一个人在外地,现在靠在网上接私活维持一下。简历投了很多,面试只有两三次,最后都没有音讯。

我妈问我今年年终奖多少,我随口编了个数。前几年赶上行业红利,年终奖给的多点。我爸妈觉得脸上有光,过年在亲戚朋友面前,也会假装不经意地吹嘘一下,这个是儿子送的,那个是儿子买的。

其实这份工作挺累人的,别人觉得工资高,那是他们没有除以工作时间。那个时候经常加班,我妈白天都不敢给我打电话,怕打扰我。

现在白天没什么事做了,我也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也不敢发朋友圈,怕露馅。马上要过年回去了,还得给家里人准备点年货,给小辈包点红包,亲戚如果问工作的事,还得随口编。总之,要装出一切顺利的样子。

我其实挺焦虑的,明天就要回去了,都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个春节。

希望过完年一切能好起来。

购物车里装着:连衣裙

韩非,女,29岁,广告从业者

从小到大,我很少穿裙子,我爸妈一直把我当男孩养。女孩子的那些玩具、芭比娃娃我都没有玩过,发型也一直都是短发。

也许是习惯了,虽然长大在一些场合也会穿裙子,但平时还是穿T恤牛仔裤为主。

但我不是一个特别轴的人,春节前爸妈给我介绍了个老家的对象,聊了聊觉得还不错,约着过年回家先见个面。

在几个死党的群里发了条消息:回家要见相亲对象,想尽快拿下,求支招。

给我的建议都是赶紧拾掇拾掇自己,男生都喜欢女生穿裙子、化淡妆。我想了想,还是逛了下淘宝,往购物车里加了一条毛衣裙,白色收腰的。其实吧,我的身材还不错,30岁开始习惯穿裙子,应该也不算太晚。

购物车里装着:薯片和可乐

丽丽,女,27岁,行政

我一直都有囤积零食的习惯。当然怕胖啊,但是没有办法。我不抽烟不喝酒,再不让我吃零食,就没有安全感了。

念书的时候穷嘛,经常买了一包薯片回宿舍,一下子就被同学分光了。一个大包薯片要六块五啊,我还挺舍不得的。后来我就找个地方自己偷偷吃,吃完再回去。

刚开始工作那几年,又穷又累。我每个礼拜都要上淘宝采购零食,就像房租一样,是固定开销。

因为是和朋友合租,朋友经常到我房间来闲聊。我不想分享零食,所以就搞了一个收纳箱,把零食全部收在里面,平时就推到床底下,像藏宝一样。这些零食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想吃的时候,就把箱子从床底拉出来。

那段时间过得很难啊,感情工作都不顺,有时候半夜会包在被子里哭。幸好还有床底下藏的零食,那是我当时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小幸福。

其实我不是一个很抠的人,赚钱了以后,只要我看到喜欢的小东西,都会买一点下来送朋友。但零食就是不行,不能分享。

你看过《六人行》吗?Joey never share food!我简直想把这句话裱起来挂家里。

我的体质是不太容易吃胖。就算胖我也不会放弃零食,我连可乐都不愿意喝零度的,生活已经挺不容易了,干嘛还要用甜味剂骗自己,我就是喜欢糖分啊。

让人快乐的东西,都会让人发胖。但那又怎样,难道因为这个我就不要快乐了吗?

购物车里装着:坐浴盆

周周,男,43岁,公务员

我的电吉他已经放在储物柜里落灰很久了。我现在就关心我的坐浴盆春节前能不能到,痔疮太难受了。听说淘宝春节不打烊?

那时一起搞乐队的几个哥们,时不时还会一起吃个饭,我们在一起还是什么都聊。但是现在很少喝酒了,贝斯和鼓手一喝酒就痛风,键盘也长痔疮了。

我那会也去过一些音乐节,被台下丢的矿泉水瓶砸到过脑袋,听说现在文明多了,不丢瓶子了,但也没啥意思了。

玩乐队就是个纯赔钱的玩意儿。年纪大一点了,就发现这事毫无前途。年轻的时候无所畏惧嘛,越老就越怕,怕穷一辈子,怕孤独终老,怕猝死。所以后来就考了公务员,我觉得朝九晚五挺好的。不像他们赚得多的天天加班,好歹我还能每天接儿子放学。

网上传的「朋克上班、金属脱发、哥特卸妆……」我就是那个上班的朋克。现在晚上11之前必须睡觉,以前生活作息太不健康了,我也开始养生。

什么是中年啊?我觉得中年就是你发现自己是个普通人的那天。

你发现自己成不了Beatles,也成不了Eagles。

购物车里装着:宝剑

彭卓盛,男,29岁,舞蹈培训公司总监

年前一个月,我妈给我来了个电话,问我啥时候回家,怎么个安排,末了又压低嗓子,像是有什么机密:「你爸老问,叫他自己给你打电话,又不肯。」

老爷子终于也变得婆婆妈妈的,还真臊得我一身。

我从小就在他的拳脚和酸溜溜的嘲讽里长大。

十二岁那年,搞恶作剧,夜里在姥姥窗外学鬼叫,他直接给我拎起来扔粪池里。

初三那年,失恋整天趴桌子上睡大觉,全班人都看到他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揣着根发亮的钢管。

大学毕业我不回县城考公务员,他又吼着跟我说:「以后要是再给你一分钱,老子就不是你爸!」

在外面飘的几年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老爷子为什么要说那么重的话?

我妈给我讲过一些他年轻时的事。他一辆半挂车跑遍大半个中国,吃住都在车上,有年割过痔疮,第二天就上路,简直不要命。

早年,跑长途的都喜欢学些武术,后座插根钢管或者西瓜刀,但真要遇到路匪,舞枪弄棒的全是白瞎,他那根钢管派上用场,可能只有在我初中教室门口。

过了几年,我回家时,他倒是不再当着亲戚面嘲讽我了。可能人老了,脾气就会变好吧。他早跑不了半挂,身体吃不消,过路费涨起来也不挣钱。

我俩依旧说话极少,我进家门说一句,爸,我回来了。他不冷不热地嗯一声。前几年还能听他喷几句钓鱼岛,后来越来越沉默。

听我妈讲,他现在又把那几脚功夫给练上了,整天去小区背后山里跑步,腿上还绑沙袋,大冬天的,一个人站在路灯下踢树。

我妈教他用智能手机,他学得不太灵光,没事也会看看淘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他不懂得下单。

今年春节回家早些,有次他让我帮他抢红包。我拿着他的手机,想着没有正经给老爷子送过什么东西,又不知道他喜欢啥,就点开他的淘宝看了一眼购物车。

里面东西瞬间亮瞎我双眼:满屏的大宝剑,造型苍古,价格贼贵。

总算搞明白老爷子整天想些啥,别的不说,这个需求必须安排上。

购物车里装着:一套西装

Steven,男,24岁,律师助理

我毕业就进了一家大所当助理。律所嘛,大家都穿正装。我的第一件正装,就是面试的时候,在学校后街的小店里买的,当时他们在宿舍楼下发优惠券,凭那个券原价300减100。

我就穿着那件两百块钱的西装去上班了。衣服做工比较糙,不是很合体,有些地方还有线头跑出来。

所里那些大律的西装都很讲究的,应该都挺贵,但到底多少钱我没概念。其实不会有人注意一个小助理的西装是不是廉价,但是我挺在意,老觉得自己穿着一身破烂。可能我自尊心比较强。

那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要见大客户。我忘了戴领带,其实也没有人说非要打领带,但我还是趁中午吃饭的时候,跑到楼下的店里去看一看。我想,一条领带嘛,也就跟红领巾差不多大,能贵到哪去。

写字楼下面就是一个很大的购物中心,因为地段比较好,也有卖西装的店铺。那些店我平时是绝对不敢进去的,只是隔着橱窗看一看。

那次我只是想买一条领带,进去以后,拿起一条看了一眼价签我就跑了。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数字:1850。

差不多是我半个月工资。

后来那件两百块的西装我又穿了两年多,慢慢自己的收入也提上来了。今年春节,咬咬牙,在淘宝上面下单了一件西装,虽然是福建的牌子,但好歹是正经的西装了。

我想,穿上新的西装以后,两年前在西装店的那次落荒而逃,就不会那么刻骨铭心了。

购物车里装着:羽毛落地灯

晓榕,女,25岁,电商运营

今年春节,是我和老公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

因为有装修,我俩用了调休,腊月二十六就放假了。跑了两天建材市场,吵了比恋爱三年加起来还多的架。腊月二十八回老家的时候,我俩还在气头上。

生气的原因其实都很小,我想把厨房装成白色,他不同意,觉得白色容易显脏,我拿了一堆图向他证明,白色,并不会,显脏!然而没用。

他呢,非看上一个奇形怪状的大木块,要放在书房当桌子。要我看,除了占地儿,没啥好处,也不好看。

我想买个落地羽毛灯,感觉跟卧室温馨的感觉很搭。他不愿意,理由是:说羽毛灯掉毛!

我想养猫的时候他也这么说!

腊月二十八那天,到了他老家,白天跟公婆在一起,不好表现出生气,就看起来还正常。晚上我正打算继续不理他,结果漱口的时候,他跑过来从背后抱着我,举着手机给我看:

「你喜欢哪个」?

手机上是他的购物车,里面放了大概10种羽毛灯。

我鼻子一酸,差点把漱口水吞下去。

购物车里装着:ipad pro

小伟, 男, 22岁, 海员

我是安徽人,高中没读完就去浙江打工,后来跟着老乡到舟山,上了大船,跑去秘鲁钓鱿鱼。

说是钓鱿鱼,其实不是钓,而是钩,把船开到鱿鱼群上方,钩子放海里拖着走,直接戳进肉里。

我有时半年上岸一次,有时则要一年多,钓鱼以来的日子,大部分都在船上过。以前的海员喜欢带VCD上船,光碟也全是传着看,现在科技先进些,可以用硬盘下载。

电影和电视剧我也看,但其实更喜欢画画,小时候还专门学过一阵。在海上有很多东西可以画,就像那个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面的事情,很多我都经历过,看到过巨大的蓝鲸用尾巴砸水,船在暴风雨里劈浪,像不停翻越一座座小山。

画画用纸又觉得浪费,画得不好只有扔掉,画得好又不容易保存。上次上岸逛商场,试了一下苹果的IPAD,觉得很厉害,居然可以用笔在屏幕上画画,你用的大力小力,效果都不一样,画得不好还可以擦掉。就是太贵。

新一年了,还是想省点钱,想给自己买一台。

海太大了,在夜里,往哪里看去都很黑,你会觉得整个海上,只有你一艘船,只有你一束光。但是你只要抬头,就会看到星空。

海上的星空特别美,躺在甲板上望天,像所有星星都要盖到你脸上,我想把它们画下来。

(文中人物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