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Pla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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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男士健康杂志问施瓦辛格，「如果你是一个可以回到过去的终结者，你会对过去的自己说什么？」他回答，「问题在于你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吗？德语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最好的进步方式是认识自我。我相信这句话。当你失败时，秘诀在于站起来，诚实地讨论为什么会失败。当然了，这说起来很简单。我从我每一个错误中学到了很多。它让我成为更好的人。让我变得更有智慧。」

文｜齐拉

编辑｜糖槭

在新片《终结者：黑暗命运》中，施瓦辛格将以机器人T-800的身份回归。这位以冷酷和未来感征服了世界无数粉丝的终结者，曾经看起来不会老去。半年前，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出席一次推广运动与健身的活动时，施瓦辛格被人从背后飞踹，偷袭者摔倒在地，他则事后发推特说，「谢谢大家的关心，不需要担心。我以为我只是被人群推搡了一下，事后看视频才知道我是被踢了。」除去鬓角的白发，他仿佛不会老去，2011年，他卸任加州州长，64岁重返大荧幕。好莱坞盛产那种高龄、全能、敬业，并能持续制造声音的明星，他是其中之一。

电影《终结者：黑暗命运》剧照

然而这或许并不是事实的全部。10月底，《人物》记者在北京瑰丽酒店见到了72岁的阿诺•施瓦辛格，他说话很慢，显得很疲惫，去年他刚做过第二次心脏瓣膜置换手术，从散步开始进行恢复训练，工作人员说他每天只能工作4个小时。但当谈及年龄是否带来衰老感时，他坚定地否认了，他说自己越来越有活力，并将此归功于坚持每天健身45分钟。可连他的角色都变得更柔情了。相比《银翼杀手》、《异形》等科幻片用充满思辨和伤感的基调揭示机器人/生化人如何寻找自我，《终结者》系列则要简单直接得多：

离开荧幕的这些年，T-800通过自主学习实现了人性意识的觉醒，有了名字卡尔，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不再戴墨镜，鬓角长出了白发。他隐居起来，试图过普通人平凡的一生，也会在关键时刻出山战斗，与反派同归于尽。

回到35年前，终结者系列的前两部是一代人心目中的科幻经典。它是卡梅隆和施瓦辛格在好莱坞大放异彩的前奏，美国杂志《电影周刊》在票选「20世纪最值得收藏的电影作品」时，《终结者》也曾一举摘下桂冠。时隔四年，终结者系列新作《终结者：黑暗命运》归来，标榜最经典的《终结者2》真正的续篇，由詹姆斯•卡梅隆参与编剧和监制，承担了不少影迷的期待，《洛杉矶时报》已经将这部评为20年来该系列最精彩的一部。施瓦辛格告诉《人物》，在新作中，T-800和由琳达•汉密尔顿饰演的莎拉•康纳的重逢，是施瓦辛格最喜欢的剧情。曾经并肩奋战的两个人走向了相反的两面，「T-800变得越来越有人性，而莎拉则在仇恨中变得越来越像机器。」他们都曾被卷入关于未来的预言，共同奋力抵抗过命运，也有过仇恨，28年后的重聚足够勾起《终结者》系列剧迷的回忆。很多人认为，《终结者2》之后的续作之所以反响平平，就是因为两位主演没能再聚首。这次，卡梅隆给他的前妻63岁的汉密尔顿打了三通电话，把剧本发送给她，希望她来出演。汉密尔顿想，「我真的要放弃现在的安稳生活只为了一点点名誉吗？我还有什么是关于莎拉•康纳没有表达的？我还能再拍动作戏吗？」她最终决定出演。两年前，施瓦辛格和卡梅隆一起骑行时，卡梅隆告诉他，关于《终结者》，他有了一个新点子，而且汉密尔顿也会参与。施瓦辛格立刻决定回归。在感人的重逢戏之外，动作戏是对两位演员身体真正的考验，他们都接受了大量的军事训练。「我们没有一整天的时间，不然关于拍这部戏的挑战根本说不完，」施瓦辛格说。他的另一个任务是与观众告别。前作中，每次T-800生命终结，留下一句「I'll be back，然后总能以某种形式复活。然而，在中国首映礼上，施瓦辛格和琳达•汉密尔顿都表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演《终结者》系列。因此，当施瓦辛格在镜头前说出那句「I won't be back」时，穿着皮衣的施瓦辛格拿着机枪，面无表情地对着反派扫射的形象成为了影史上完整的经典。

电影《终结者》剧照

在短暂的聊天中，作为环保主义者，施瓦辛格还谈到了自己对于格雷塔•桑伯格的支持。15岁的瑞典女孩桑伯格正采取罢课、游行和演说的方式来呼吁人们关注气候变暖，她刚乘坐一辆全程无污染无排放的「零排放游艇」，用两周时间穿越大西洋抵达了纽约。她正开着施瓦辛格借给她的特斯拉Model 3汽车在美国境内旅行。去年，他在推特上称自己是桑伯格粉丝，并对她说「我喜欢那些不止是抱怨，而是走出去做些什么的人，你激发了我」。他们在今年5月份维也纳的气候大会上相遇了，他对《人物》说，「她还是个孩子。她在对我们说，『当你们这代人搞砸了环境，是我们这代人在承受后果』。我认为这是十分强有力的信息，而政客们正在聆听她的想法。」施瓦辛格依然活跃在政治领域。作为共和党人，他曾公开表示不会投票给特朗普，也在各种场合批评过特朗普的政策。如果不是因为出生在奥地利，谁知道他会不会竞选总统。他对记者说，「我来到美国。我在美国挣钱。现在，让我们一起修正美国。」事实上，他的后政治生涯已成为了一个充满光环的符号，正如Politico所说，「不论他去到哪里，每个人都知道他。每个人都爱他。他坐私人飞机在世界各处旅行，每个餐馆老板都渴望他能到访。持续不断的自拍。他可以说任何他想说的，但不用为此负具体责任......甚至还有人在他经过时大喊，『救救美国！阿诺。』」他热衷于谈论电影、政治、文化、运动，总是号召人们，「从你该死的沙发上站起来，做点什么。如果你觉得议员做错了什么，想办法把他拽下来；如果你觉得总统做错了什么，想办法把他拽下来。我父亲总是对我说，『做个有用的人』，不止对自己有用，也对你的社区、你的国家、你所处的世界有用。」施瓦辛格的人生是美国梦的代表。他参过军，从奥地利移民到美国，5次获得奥林匹亚先生，因《终结者》系列在好莱坞走向成功，两次担任加州州长。儿时，他必须在大雪中做完负重训练，才会被父亲允许吃早餐。移民身份让他工作刻苦，意志坚定，对成功充满渴望，「从没有Plan B」，他形容。

施瓦辛格掀起加州州长竞选活动 图源视觉中国

在好莱坞初成名时，他不喜欢史泰龙，就立誓要在票房上超过对方；不喜欢加州州长，就亲自竞选。他也经历过不太光彩的离婚，陷入过政治和性骚扰丑闻。2018年，男士健康杂志问施瓦辛格，「如果你是一个可以回到过去的终结者，你会对过去的自己说什么？」他回答，「问题在于你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吗？德语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最好的进步方式是认识自我。我相信这句话。当你失败时，秘诀在于站起来，诚实地讨论为什么会失败。当然了，这说起来很简单。我从我每一个错误中学到了很多。它让我成为更好的人。让我变得更有智慧。」在外媒的一次采访中，卡梅隆曾表示，如果这一部终结者赚了钱，不排除观众还能在下一部里看到施瓦辛格。这真的是施瓦辛格的最后一次亮相吗？被问及这个问题，施瓦辛格笑了，「谁知道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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